刚说吧,忽而一阵干呕。兰贵妃赶紧侧过身子,一手扶这贵妃椅角,一手捂住口。
高氏吓得直接站了起来,两步走到兰贵妃的身边,扶着她顺着背,惊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说着,高氏一顿,低身看着兰贵妃:
“莫不是…”
兰贵妃抓着高氏的手一紧,而后向她使了个颜色,摇摇头。
高氏眉目倏的展开,大喜过望的样子,还想说什么,便被兰贵妃打断:“都先退下,黄嬷嬷,你带柔姐儿去逛逛杏花园。”
“是。”黄嬷嬷屈身应道,而后转头看向后面坐着,一脸还有些茫然的卓夷柔:“二小姐,跟老奴来吧。”
“哦。”卓夷柔有些不知所以然的起身,然后跟着黄嬷嬷往外走去。走到殿门口,还不忘回头再看看被高氏扶着的兰贵妃。
三月的杏花如雪,风一吹,便作雪纷飞。
漆金大殿中庄严又奢靡,墙角有兰角冒出头,殿中寂静无声,都能听到春回的燕子叽叽喳喳。
兰贵妃坐在大殿中,轻扶着胸口,好一会儿,才顺了些。便转头,看向高氏:“母亲,你先坐着。”
高氏闻言,往后退开一步,顺手拉了旁边的杌子坐了下去,一脸惊色,压着声音看着卓夷涵:“涵儿,可是有喜了?”
兰贵妃看着高氏,脸上也带着笑,点点头:“我看脉象,的确像是有了。”
“的确?这事儿哪儿能的确啊,差过太医来看吗?”高氏听着兰贵妃不确定的语气,有些急。
“未曾。”兰贵妃看着高氏,摇摇头:“这事儿目前就我跟两个贴身嬷嬷并芙夏晓得。”
“怎的都传太医来看?”高氏看着兰贵妃,抓起她的手蹙起眉头。
兰贵妃看着高氏,轻轻叹了口气:“母亲,我哪儿敢啊。”
“怎么,宫中还有我不晓得的腌攒事儿?”一听兰贵妃的话,高氏直接就提起了心。看着兰贵妃带着担忧。
兰贵妃看着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叹了口气:“这事儿您问我我也说不清楚,按理说我入宫这许多年,从未被刁难过。皇上也好,在我上面的孙皇贵妃也罢,对我都是和颜悦色又关切和顺的。你和外祖母在我出嫁前有叮嘱过得小心我从未用上过。刚入宫还时时谨慎着,可这多年过去,我就从未吃过一次苦头。”
“这不挺好的吗?”高氏看着兰贵妃的话,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自己的女儿在宫中被人宠着,皇上也好,妃子也罢,没有被刁难过总是好的。
“是啊,这说出来就是挺好的,可我,我这心里头总觉得不对。”兰贵妃看着高氏,蹙起秀眉:“若后宫真是我讲的这番其乐融融,母亲有没有想过,为何皇上登基这许多年,竟然一个子嗣都没有出过?”
总不是明献帝身子有问题,明献帝若是有问题,就不会有宁王和二皇子,并这一个才怀的子嗣。
高氏听着兰贵妃的话,为了避嫌,她听了老祖宗的话,极少来宫中,对宫中许多事情也不太明了,可听着兰贵妃的话,她也有些疑惑又不解:“也是,若真是表面上这般和顺,这些年后宫大选小选也不少,佳丽众多,总不该皇上登基十几年都没有一点儿风吹草动。若说皇上身子有问题,可你这不是有了么。对了涵儿,会不会是,皇上不近女色?这十几年,后宫嫔位以上也只有三人。”
兰贵妃摇摇头:“再不近女色,皇上总是上了许多的床,这跟妃位没关系。”说着兰贵妃顿了顿,看着高氏,沉吟片刻。
“总不会是皇上不要子嗣。”高氏想也不想便脱口说道。皇族子嗣关乎大事,如今就两个皇子,大王子还是个跛脚。子嗣绵薄,先皇便出了大祸。作为一国之君,怎么都不会嫌儿子多。
说着,高氏顿了顿,看着兰贵妃:“那问题就出在后宫里头。会不会是,你上头那位?”
兰贵妃看着高氏,摇摇头:“我也曾疑虑过她,便派人查过。并未查出一点儿问题。也不知是我多虑了,还是没有查深。”
“照你这般说的话,这宫里头是有些怪异。可是,你总不能一直不请太医,就靠着自个儿那点儿医术瞒着吧。”高氏看着兰贵妃,面上全是担忧之色。
“母亲,祖母院子里的东厢房还空着吗?”兰贵妃看着高氏,忽而转开了话头。
高氏一愣,突然转开的话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才点点头:“空着呢,从你四妹走之后,那屋子便没有住过人了。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这次让母亲进宫,便有一事与你商议。”兰贵妃身子往前凑了些:“我想回家住一段时间。待胎象过了三月再回宫。便住在祖母院子里的西厢房。”
宫妃回宫自然不能住以往的闺房,要住主院的贵房,以示对天家的尊重。
“回将军府吗?那怎么行!”高氏看着兰贵妃,头个反应便是拒绝。
那哪儿行啊,先不说入了宫的妃子竟回娘家长住这是个不合礼法的事儿。主要是这宫妃还是有了身子的,天家最注重的便是皇家子嗣的血脉,若是有了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