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夫人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就被华太君截了话。
“可不是呢,一拖拖了半年都还没有说好,我家大媳妇子来来回回跑的车程都可以绕着金平转两圈儿了,猴儿一样的耍了半年,啥话不搁,啥信儿不给。”华太君说的严肃又威严。
听到孙相那句话,她就晓得,这孙家,多半自个儿已经决定了孙云舟的事儿,就是吊着她们。吊着她们还不道的,那一定是对卓家不利的了。
听得孙相一愣,看着华太君:“难道华太君不晓得,我家大郎是要尚主的?”
屋中一静。
屋外的孙云舟,准备踏入隔壁偏厅的脚步也是一顿。
坐在下面的高氏和何氏黑了脸,看着孙相抿着嘴。
华太君听得,看着孙相眉头一挑:“陛下说的?”
孙相没有直接回答。这事儿,是宫里跟孙家都默认的,但陛下始终没有直接开口下旨,这事儿就还不能作数。
他如何能乱讲,空得一个揣度圣意的罪。
“是我的妄念。”孙相还没有开口,外头便走来一个人,翩翩儿郎肃清如松。从屋外的暖阳中走进,一时晃了人的眼。
孙云舟走到厅堂之中,先是对着上面的孙相和孙太夫人行了礼,而后又转身对着一旁坐着的华太君等人见礼:“晚辈见过太君、卓大夫人、卓二夫人。”
华太君点点头,对着孙云舟笑了笑:“倒是个知礼的。”
上头坐着的孙太夫人看着孙云舟皱了皱眉,对着孙云舟道:“大郎,你去偏厅候着吧。长辈在论事。”本来她让孙云舟来主院,是在偏厅听着就好,哪知他直接就走了进来。
“既然都来了,就顺便在这儿一道说了啊。反正谈的也是他的事儿,躲听着隔壁算什么。”华太君说着,抬眼看着孙太夫人,眼中威严逼人。
孙太夫人看了眼华太君,沉着气没有讲话。
华太君的话直接,还带着杀伤力,孙相听得就有些不舒服了:“华太君这是什么话,既然是来谈两家之好的……”
“这两家之好都要谈成两家之仇了!”华太君倏的一下站了起来,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杵,威风凛凛的看着孙相:“你们这算什么事儿?!一面把我们卓家一大家子吊着耍,来来回回来来回回的跑!一边儿又打着尚主的心思!说一套做一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今儿两三句话就快些说定吧,我老骨头一把,懒得跟你们扯皮!”
华太君可是跟着卓太爷上过战场的人,磨出来的气势那是实打实,一番话直接就震住了屋中的众人。
众人里头不包括孙相,他好歹也是朝廷里摸爬打滚多年的,也不会因为华太君几句话就怕了,不过此时也是沉着脸看着华太君:“那卓家的意思是?”
“两个!要么两家结个好,谁做的错事谁负责;要么告到圣上跟前让他做主!”华太君依然站着,黑着脸冷冷的说着,而后看向孙太夫人:“我大媳妇子年前来的时候就说过的吧,搁的这么实的话,还问我们什么意思?”
孙相沉着脸,看了一眼孙太夫人。孙太夫人抿着嘴,看着他点点头。
“没有其他了呢?”孙相转过头,看着卓太夫人,皱着眉头问道。要按这两个意思,那都是要娶卓家二娘子。
华太君听得冷笑一声,看着孙相:“其他?有啊,那就把我们家老二拉去浸猪笼吧。反正这么臊脸皮的事儿,孙家不娶,她也没脸活在这世上。”
听着华太君咄咄逼人的话,孙太夫人也火了,还能这么不要脸逼婚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就去浸……”
“浸猪笼还得捎带着你们家大郎!”华太君声音陡然一转,直接打断了孙太夫人的话,而后瞥了一眼孙云舟。
“这是个什么理儿?你们家的女儿自个儿不检点,还得荼毒我们大郎?”孙相听着也有些压不住火气了。他们家大郎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绝不是贪恋女色之人。栽倒在卓家那小娘子手上,一定也是被害的!
凭什么这锅就得让他大郎背?还想将他大郎浸猪笼,真是嚣张的很!
“什么理儿?这事儿还全错在二姐儿身上了是吧?呵,我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你们家大郎的腿是长在二姐儿身上的?啊呀……”华太君往后退了一步,说完之后,突然扶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时翻着白眼,就差口吐白沫了。
一旁的高氏见此,赶紧端着案上的杯子递了上去:“娘,注意身子啊!”
正准备开腔的孙相见着华太君要死要死的样子,心下一惊。卓家太君年轻时在极寒的北地生活了许多年,一身宿疾,京中人许多都晓得。
这要是被气死在了孙家,那可怎么办?
“要不这样吧,这事儿等过些日子再论……”
“不用了。”高氏此时已经站起身,立在华太君身边替她顺着气,脸上愀然变色,不苟言笑的看着孙相:“孙家一推二,二推三。小辈现下还将年前孙太夫人说的话记得清清楚楚。等孙相春闱回来,这事儿定要说实、结果呢?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