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河水冰冷刺骨,夜晚的寒气融入河中,让人四肢慢慢僵硬起来。
前面的知画等人,本也是水性极好的。可此时却是跑了一个城的,特别是知画,抱着卓夷葭跑了一个城,现在又拖着卓夷葭的身子游了这般久,已经有些气喘了,游着的速度也不似旁人快。
旁边的人也感觉到了,两人从旁边伸出手,接过卓夷葭:“给我们。”说罢两人一人一只手,带着卓夷葭的身子往前迅速游去。
知画脱了手,全力赶上去,速度终于快了些。
后面的兵士们却是越游越快,快到岸边的时候,已经追到了身后不足一丈之处。
可是那又怎样呢?一群巡逻的兵士难不成还能杀了他们?
知画眼神一暗,从怀中掏出毒针,往后狠狠一扫!
连声音都没有,那些个冲在前面的几个人,闷哼之后,便往水底坠去。
后面跟上来的人见此大惊,看着前头的游着的人竟然不敢再快。于是便在岸边爬起来,看着前面一群人跑远,而后几个也跟着跑了过去。
倒不是去追,那些人看着狠毒武功又高强,追就是送死。而是跟知画她们一般,逃跑。
此次他们巡逻之处被人掏出,还杀了这么多人的罪人,他们这些守护城河的,又没有追到。按律是要连坐的……
逃不过一死,不如一起跑了算了。
护城河外的身影,极快的消失在了城外的丘壑灌木之中。
站在城墙上的兵长急切的看着跑远的声影,还好还好,他的手下都是忠勇之士,不顾身死的追了上去!
知画带着卓夷葭,和一群暗卫在黑夜中疾跑着。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
半道,知画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看身后,确认无人追来,这才对着旁边的人道:“将主子放下来。”
暗卫得令,将怀里抱着的卓夷葭轻轻放在地上。
“脱下衣服将水拧干。”知画快速的吩咐着,而后跪下去看着卓夷葭的身体。不知是因为湖水的冰冷染上了她,还是因为身子的假死让她没有了生气。
总之僵硬的四肢冰冷极了。
知画跪在地上,让后将卓夷葭的外衣脱下。那柄匕首还插在卓夷葭的心窝里,知画先前没有时间去动,此时只能小心翼翼的撕开卓夷葭的上衣。
暗卫们转身敛神拧着衣服上的水。夜间无雨,若是那些人追上来,带着水渍和血迹的路,就是他们的催命符。
之前一路奔跑,三分力放脚,七分力放手,知画手中抱着的卓夷葭是极稳的,这会儿心口上的刀伤还好没有崩开。
幸好卓夷葭服了蛊毒,身上血液和五脏俱凝。
知画抬头看了看天空,乌黑的天空不见一点星辰。夜晚很黑,让人看不清路。她站起身子,眯着眼像猫一般看着周围,而后眼睛一动,“走这边!”说罢半跪起身子抱起卓夷葭,往那边飞快的跑去。
幸而她记得主子给师兄他们安排的路线和城镇。
一群人向着北地许快的跑着,一刻不停,夜凉如水。
临邑城内,孙云舟还站在那座才打斗完的宅子里,沉着脸看着面前躺着的一具具尸体。
没有一个是他们杀死的,个个面色乌黑,一看便知是吞毒自杀。
蔡培站在孙云舟旁边,忐忑的看了他一眼,犹豫的问道:“孙大人,要搜吗?”虽说蔡培的官比孙云舟的大,互称大人是官场的尊称,平日里他只有叫孙参议便可,可今日,蔡培心里对这位孙家公子却是有些怵的。
手段雷厉,处事狠决。杀人眼睛都不带眨的……
孙云舟沉着脸看着那一具具尸体,而后摆摆手:“不用搜了。”说罢转身往宅子书房走去。
都是死士,身上自然查不到丝毫蛛丝马迹。
城内还在细细的搜着宅子,城外却是连夜的跑着,匆匆而去一刻不停。
歇了不过两三回,每次一歇不过半刻。天上开始蒙蒙亮,路过山涧小村鸡鸣声起,偶有犬吠。
连夜不停的跑到辰时初,已经过了四个多时辰了。已是离临邑城八十里之外的许昌城。
许昌城没有临邑城繁花,不过北地小城。知画等人自然是不敢进城的。寻着城外的山入了山林。
林中无人烟,只有几家猎户。
知画等人悄悄的避过那几家猎户,往山林中走去。
几人走的很浅,没有太进林子。不到山腰处,便见着一处山洞,山洞中有一堆烧了许久的烂柴薪。
知画将卓夷葭轻轻的平方在山洞中,转头对着一旁的人吩咐:“你们俩去找柴火,你去山下买马车和一些吃食。切记,马和车舆不要在同一家买!”
“是!”三人应声而出。
两人走到洞口守卫,一人留在知画旁边帮忙。
马车弄好停在山下,暗卫上了山洞,已经生好了火。
四人堵在洞口背对着山洞守着,吃着将卖的食物,两人拿着食物,往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