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娘给卓夷葭倒了一杯茶,继续道,“但是不惩治,不代表明献皇帝不逼怀荣王爷,便在这许多年来,不是在军饷上做文章,便是在兵部下手脚,多次险些要了怀荣王的命。 小 说.⒉3TT.偏偏怀荣王这许多年,也不曾屈服,大概是也知晓没有足够的原因,就算看在万千辽北军的份上,明献皇帝也不敢动他。”
卓夷葭听着冷笑一声,“看在千万辽北军的份上。约莫不是怕寒了将士们的心,怕是他们被逼急了,会跟当年他一般,谋位造反。”
陈三娘没有顺着卓夷葭的话说,她不敢妄自揣摩主子的意思,便继续说着自己的,“动不了怀荣王,明献狗皇帝便将注意打到了世子身上。去年临冬时分,以多年未见,新年召宫觐见为旨,将怀荣王世子召进了京城,这一来,便拘住了他。当做人质。”
这样的理由,若是怀荣王不应,便是抗旨。若是他有抗旨的胆子,就有造反的胆子,那这许多年就不会偏居一偶,苟养生息。
他没有造反的胆子,偏偏他有造反的心,于是这许多年来,也在暗地里跟明献帝较着劲儿。
五叔的性子,还是少了一些果断,多了一丝怯懦。
“既然是人质,世子在京城这些年,过得怕是没有那么安生吧。”卓夷葭攥着陈三娘给她斟的茶。
“正如主子所言,这些年,抛却夏家那场暗杀,世子爷被毒杀,刺杀,各种杀,不知多少次。”陈三娘垂手站在卓夷葭旁边,边说边想到驻守在怀荣王京城府邸外的暗卫,来给她报信的时候,差不多每隔个几日,就会送来一次世子被暗杀的消息。
想至此,陈三娘在心底暗叹了一声。
怀荣王爷性子慈蔼,也少了果断。而他膝下也就一个子嗣。若是想要立怀荣王,那赵凤曜这根命根子断不能出差错!
卓夷葭听得确实慢慢的眯起了眼。当真在京城,行事这般肆无忌惮。以前她不关注怀荣王府便算了,如今却不能坐视不理。
“你可派有人在怀荣王府保护世子?”卓夷葭转头看向陈三娘。
陈三娘摇摇头,“只是派了人在外头监视,不曾保护。”这京城里,他们监视了太多人。偏偏保护的,只有卓夷葭这一个。
卓夷葭听着陈三娘说着,想了想,抬头道:“从今日开始,派人去保护怀荣王世子,你们是怎样保护我的,便怎样保护他。”
“这事儿要让世子知晓吗?”陈三娘问道。
卓夷葭摇摇头,“现在不能让他知晓。”
“若是要瞒住世子爷,这样怕是不妥。世子本身武功高强,身边又有暗卫保护,若是我们派人去跟随,怕是还没保护,便被现了。”若是现,还没帮他杀人,大概就被他杀了。
这话三娘没有说出口。
若是没有武功高强的暗卫和他精湛的武术,怕早就死了一百遍,也不至于让明献皇帝为了杀他挠破了头皮。
“怪我,太急竟然把这事儿给忽略了。”卓夷葭听着陈三娘的话,皱起了眉。忽而话题一转,看先陈三娘,“晏掌柜可跟三娘说过挖暗道的事?”
陈三娘略作思虑,便点了点头,“晏掌柜说过,我们已经在南城外买好地修宅子了,翻了年便动工。”
夜深时的风总是比白日里的大,已是冬月的天儿,开的早的,这一大片梅林也有冒出了点点的花骨朵儿。
卓夷葭转头看向陈三娘,“去怀荣王府旁边置办一座宅子,大一些。挖暗道之时,顺便挖通一条那宅子的道。”
不能跟随在赵凤曜旁边,那就守在他们府邸旁。平常里无声无息,若真是遇到了能要命的暗杀,那些人便倾巢而动。
陈三娘听着想了想,然后点点头,“此事可行。”怀荣王府旁边都是些有钱人,大宅子倒不少。
“此事便这样安排下去了。到时候怀荣王那边的事查清了,对了,既然去了辽北查怀荣王,顺道一起将卓家大爷给我查了。”卓夷葭说罢起身。
陈三娘应声。
“知书,随我去怀荣王府一趟。”卓夷葭边说,边往屋外走去。
夜间的风有些刺骨,卓夷葭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夜行衣,一阵阵刮过脸颊的寒风没有让她慢些脚步。常年练武的身子骨,让她早已不惧冷冽。
陈三娘在卓夷葭身后叹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卓夷葭带着知书便跃上了怀荣王府的屋顶。
两人向怀荣王府主屋走去,刚跃到书房,卓夷葭跟知书同时定住了脚步。
站在屋顶,放眼望去,王府中除了几个守夜人,和偶尔路过起夜的婢子,只有在夜里晃动着的树木花草。
但停住脚步的知书跟卓夷葭知晓,这周围都是暗卫。
她们都不弱,已经感觉到了旁边敛起来的气息。走到了暗卫的气息之中,想必他们也感觉到了这边人的气息。卓夷葭抬手将面上的黑面纱夹紧实了些。
两人往后,轻轻的退了一步。这些暗卫,是保护赵凤曜的。若是她们没有刺杀他,他们是不会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