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阿尔伯特知道西斯很讲信誉,或者说他从不屑于说谎,他说的都是真相,只不过是诸多真相中的一小部分,他们所能接触到的不过是正常蓝图中的一小块拼图,看似已经深入进去却又里西斯真实的目标相距甚远。
所以阿尔伯特确信,他调查到的情报都是真的。
这不是某个或某几个人之间的战斗,而是一场完整的战争。所以当拜伦帝国的军队出现在贺露提雅联盟的各个角落时,其真正目的并非是为了让部下们送死,棋盘上的棋子每移动一步,都藏着西斯无数计划。
西斯认定了元老院无法忍受这样的挑衅,而他似乎也猜到了若干圣殿骑士构成的奇袭部队就足以让元老院认为他们出动了绝大部分力量。但现在的实际情况是教会本部的驻守力量空前薄弱,将军们和他们的部队分散到了贺露提雅列国。
可不论战场上的战局如何变幻,西斯都是最后的赢家。
帝都的人们发出了阵阵惊呼,人们觉察到了天空的异动,纷纷走出了房门拥挤到了街上,他们指着天空,对空中裂痕指指点点。这一次,笼罩这个国家的不再是莫比乌斯号的阴影,而是一条条裂开的缝隙。
天空、大地,无处不在的裂隙。
紧接着,裂隙中铺天盖地的杀伐之声响彻云霄。
……
无序空间。
玛兰弗茵,这并不是你所期待的决战。
因为,我根本就不在这。
格拉海德的声音在空间中久久回荡着,西斯似乎试图以这种方式宣告他的胜利。他策划了一场战争,才最终获得了格拉海德的能力,不过他的能力重要无比,即便西斯不得不用近十年的时间消泯格拉海德最后的意识,他也觉得这是值得的。
事实是,在格拉海德和玛兰弗茵的对决开始前,他就已经赢了。
空间刻印的用途并不在于破坏,而在于战术层面的考虑,在过去,拜伦帝国的军队必须跨过乱流带,彻底瓦解海滩前线的防御工事后才能踏入这片大陆,但有了格拉海德的力量后,他能让拜伦帝国的铁骑在任何时候出现在任何地方。
遗憾的是,能够知晓他计划的人早就死了,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空有实力的莽夫。
“在元老院应付各自国家的骚乱时,帝都已经陷落了,而你,则会被永远困在时空乱流里。”
从各个方面来说,玛兰弗茵都是最接近阿兹-特瑞斯的人,格拉海德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更重要的是他还捆住了这位被称为最强的圆桌骑士。西斯难掩笑意:“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轻易地杀死格拉海德,否则到了那时你恐怕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看来这也是你一早就设计好的。”
玛兰弗茵立刻明白了西斯的意图,连他都不得不佩服西斯缜密的思维。他听闻西斯曾在北境和奥菲莉亚、林秋以及艾丽莎交了手,那次他试图带回奥菲莉亚的计划看起来失败了……但,那竟也是西斯转移教会视线的手段。
西斯用实际行动让教会误以为他只有一半的力量,因此歌斯娅才会下定决心委托他来解决格拉海德的麻烦,因为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他都没有输给格拉海德的理由。
可西斯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没想过要夺回奥菲莉亚身上的另一半力量。
“即便我杀了格拉海德,但由于奥菲莉亚莉雅那一半的力量的存在,这片空间也不会消失,没错吧?”
“我不想小看你,玛兰弗茵。”西斯说道:“或许一个月或者更短的时间里,你能找出离开这里的方式,但我敢保证当你离开这里时,迎接你的将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而抛弃了身体的西斯并不必为此所扰,他只是一个念头,一个想法,正如世人对他的评价,他可能是任何人,出现在任何地方。
“难怪连特瑞斯那家伙都输给了你。”玛兰弗茵有些感慨。
杀不杀格拉海德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奥菲莉亚身上的空间力量没有消失,无序空间就绪继续存在下去,而他也不可能将自己现在的处境传达出去。难怪最后一次离开时赛维拉试图阻止自己,或许她早就看清了西斯的真实意图。
“但是,你真的算计到了一切么,西斯?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永远无法追上特瑞斯的脚步了,我只不过是压错了筹码,拖住格拉海德是没有意义的,但是你也压错了,我并不是预言中能够阻止你的人。”
“你是在说高文?”
格拉海德嗤笑,这是玛兰弗茵之后唯一能够被称为“最强”的骑士,只不过相比于玛兰弗茵,高文的执念更深,他甚至不用刻意引导,高文就自动走上了自己为他设计的命运线上。
此时此刻,高文身处螺旋城,他才是计划中无比重要的一环。
“如果你把希望寄托在那个人身上,恐怕你注定要失望了。”
“你真的如此确信除了我和高文,这个世界上没有能够阻止你计划的人?你操纵了无数条命运线,或许有一条看错了,又或者它脱离了你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