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戈本特殊的体质是有原因的。”
埃里克的话让国王陷入了沉思。
他当然明白戈本是特殊的先知的仪式、孤僻的童年,戈本有着被流放者那般嗜血的一面,但与被流放者不同的是,他时常能保持理智,他所在的一切从来不出于简单的冲动,而是莫名而来的种族仇恨。
戈本对亨利一族乃至整个地上王国的一切要胜过所有人,尽管没人知道仇恨从何而来。甚至在戈本第一次翻开历史卷宗之前,仇恨就烙印在了他的血脉里,而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断绝亨利一族的血脉,摧毁整个贺露提雅联盟。
这一目的恰巧与混沌教不谋而合。
国王一直对此毫无头绪,但此时此刻一个外来者竟然带来了答案。
尽管现在知道原因可能已经于事无补了,但国王依旧想知道整件事的答案:“告诉我。”他急切地催促埃里克。
“被流放者……也就是那些无法抑制嗜血渴望的族人,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们为什么会存在?”
“暗无天日的地底生活,即便过了这么久,也还是有人无法习惯这里的一切。”国王答道。
被流放者对他们而言,就如同疯子。
一个人疯了存在各方各面的解释,他们认为是提奥法兰的永无尽头的黑夜逼疯了那些人,即使身为国王,他站在王城的露台凝视着笼罩于整座城市的长夜,未免也会产生相似的感觉。那些人,只是表达的方式比较激烈一些罢了。
“大错特错。”
埃里克否定了国王的看法,虽然他也只是推测,但这推论却要靠谱得多:“他们的存在和戈本是息息相关的,你们的祖先封印了那只魔物,可封印的还不够彻底,虽然法阵阻止了它的再生,却无法阻止它散溢而出的力量。”
“你是在告诉我,我的人民是被一只被封印了数百年的魔物给逼疯了?”
天方夜谭!
除了王室没有人知道那只怪物被封印的地点,他们连靠近法阵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被魔物逼疯?
“逼疯这个词并不准确,如果我的算式正确,它真实的目的是在召唤能够承载它力量的继承者,你的一些子民受到了它的召唤,接受了它的一小部分力量,然而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只魔物的憎恨,它被封印了百年,纵使千分一直的憎恨也足以让普通人成为杀戮机器。这其实是双向选择,如果他们拒绝了那只的召唤,就不会遭到力量的侵蚀。”
“等一下,你说的这些有意思。”
不等国王发话,隔间里的吟游诗人开口了。
被流放者,失落的提奥法兰王国,神秘的外来者,渴望力量的人……
不论埃里克说的是不是真的,这番话为他的传记填补了结尾。而他情愿相信埃里克所说的是真的,因为在他一意孤行地踏上寻找提奥法兰的道路之前,他的脑海中似乎也存在过某种召唤。
有一个神秘的声音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告诉他,在地下水域的另一头,联结着一个失落的文明。
当然,他来此并非为了追寻力量,而是为了创作出举世无双的作品如果失落文明真的存在,那他将成为第一个见证者。
“我得把你说的话记录下来。”吟游诗人说着拿起一块石头,用力再地上刻了起来。
地牢的墙壁已经被他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脚下的地板也快写满了。不过,这将是整个故事的末尾了。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和戈本又有什么关系?”
“本质上来说,戈本-阿祖克和被流放者没什么区别,只是他接受召唤比那些人更早,或者说是一个小差错的改变了后来的一切,事实是,你的母亲也曾是接受召唤的一员。”
埃里克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自己的思绪。
底层的研究者已经得到了一块块残缺的拼图,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将零零碎碎的拼图拼凑到一起。
“现在我可以确定你在胡说八道了,母后在生下我的弟弟就去世了,但我能明确地告诉你,直到她去世前都没有展现出任何一场,如果你打算继续污辱的母亲,我只能叫卫兵来让你住嘴了。”
“所以我才说是一些小差错改变了一切。你的母亲在受到它的召唤时,已经怀上了戈本-阿祖克,通常而言那只魔物为了摆脱封印的束缚更愿意召唤强壮的男人,可在那时,它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召唤了你的母亲,而你的母亲也回应了它的召唤。按理说,她应该会在力量的侵蚀下成为被流放者,然而那股力量最终汇聚到了即将出生的戈本-阿祖克身上。”
埃里克笃定极了,他的语气就仿佛亲眼看见过一切的发生。
“所以……先知才留下了预言?”
“没错,我说过的吧在极少数的情况下,还有可能出现第三种情况,而在这种情况下,人类便能和魔物达成高度的统一。这种统一必不可少的前提是,戈本出生前就已经被魔物的力量所改变了,那只魔物将他塑造成了最优秀的容器。”
吟游诗人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