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迪斯很快带人离开了。
按照教会流程,缉拿鹤面男之后应当对其进行审问,确认罪行后,再由主教对其进行审判。越狱、暗杀贵族、散播混乱,以及……协助畸变越狱,这些罪名加起来,足以对其处以死刑,而面具四人和螺旋城底层的罪人不同,他们并未成为永生不死的怪物,只要被贯穿了心脏,就会立刻毙命。
高文-堂吉诃德举动,只是跳过了审判的环节,直接进行了裁决,而他的行为在瘟疫遍布、危机四伏的当下并没有不妥之处。他们明白畸变的恐怖,更清楚一旦瘟疫爆发,会造成多么沉重的损失。
因此就算这件事落入主教耳中,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朱迪斯来时,鹤面男子与林秋的谈话已经接近了尾声,她并不知道双方究竟说了些什么。唯一让她不解的,是鹤面男子最后冲向她的举动没有杀意,反倒像是一心求死,所以她并未出剑,而在她制服鹤面男子前,那团火焰便将他整个人化为了灰烬。
“提尔-赛琉斯。”
酒馆内发生的事情早就吓退了不知情的酒客,朱迪斯等人走后,酒馆也躲进了后厨不肯出来。而林秋和菲尼克斯刚走出酒馆,就听到了高文的声音。
高文倚在酒馆门外的墙边,月光倾斜到他身上。
他的力量,似乎和这月色息息相关。升起的白雾,先前的是操纵寒冰,现在又是火焰。林秋只能从仅有的信息,猜测对方的能力。
“不得不说,你们还真是教会的福星。”高文赞许地说道:“这四个人困扰了教会很长时间,王**那方面在这些天无数次向教会施压,没想到你刚回来几天,就将他们一网打尽了,如此,也正好能堵住那些贵族的嘴了……看来教会档案对你的评估十分贴切,说不定你真的能成为教会的顶梁柱。”
林秋没有一丁点放松。
这个笑嘻嘻的男人每次出手都毫无征兆,并且次次直取对方要害。
“只是我稍微有些好奇,那个男人究竟私下和你说了些什么?”高文笑意更甚,月光的投影在他的指尖不断在火焰与寒冰之间的切换着。
“没什么,只是提醒我以后做任务要多加小心。”
“哦?真没想到他还是个热心肠的人啊。不过我也并不了解他们,据说在被投入螺旋城前还是审判军的新人来着,没想到他们为数不多的接触都是在审判堂。”高文故作唏嘘:“不过对于懂得教会是如何运转的人来说,所有任务都是绝对安全的,这点你大可以放心,每一个给予新人的任务,都经过严密的审核,完全在你们的应对范围之内。”
“那你还真是费心了。”
“那倒没有,我只是希望指导新人们不要被道听途说的流言误导……教会在贺露提雅根深叶茂,遗憾的是人们永远只愿意欣赏它繁盛的枝叶,而拒绝面对没入土壤的深根。”
“你这是在警告我么?”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指导你教会的运转方式罢了。毕竟你是特殊的,特殊到能和畸变、格拉海德相提并论。”
“那还真是多谢了。”
……
分别高文,林秋和菲尼克斯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了王宫。鹤面男人的出现倒是让林秋对当年的事有了基本的推测,如果畸变之前没有骗他,那么畸变与高文之间的恩怨恐怕不是这么容易解决的了。
为了首席圆桌骑士的位置,高文设计造成畸变刻印暴走,并联合夏诺雅、玛兰弗茵将其镇压,而夏诺雅隐姓埋名,玛兰弗茵又因为当年的罪名不便露面,倒头来一切的功绩都被记在了他的身上。
朱迪斯的话便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镇压畸变,根除瘟疫之源的英雄。
这恐怕不只是她,而是全贺露提雅人民对高文认知。林秋知道畸变所说的也不过是片面之词,他也有足够的立场在这件事上骗他,来博取他的结盟。可高文的做法却更加可疑,他不仅拒绝与畸变对峙,选择了直接出手,还在朱迪斯将鹤面男子带回去之前杀了鹤面男子。
这一系列举动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
“瘟疫……这绝对是瘟疫!即便是公主大人……”
他们刚一溜进王宫,就听见了这样的对话。
在几名宫廷医师的带领下,卫兵们如临大敌地为主公主的寝宫。很少有人比医师们更了解瘟疫的恐怖程度,他们也知道被感染了疫病的人多半是没救了,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在患病者将病毒传染给别人前,将她彻底隔离。
几个世纪前,人们的做法是将疑似患病的人杀死后烧尽,而此刻疑似患病者却是帝都的公主,“传统”的办法显然行不通,但为了让瘟疫散播开来,他们必须将公主隔离到无人之处。
这是为了大家……
没错,这都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即使牺牲了公主大人……
“胡说!”
公主寝宫的门忽然开了,几个脸上五光十色的人从里面跳了出来。
“谁说公主患了瘟疫?你还好意思自称什么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