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礼堂。
“预备,行礼!”
齐刷刷的敲击声回荡在礼堂之中。歌斯娅赤着脚,走过红毯,最终停留在一口水晶棺旁。她手指轻划,凭空而出的安魂花长满水晶棺两侧。参加安德鲁葬礼的只有十四人,十四名圆桌候补左拳置于胸前面色不一。
这是教会对于殉难骑士给予最高的葬礼。
“不进去么?”拉莫夫揉着脑袋,对礼堂门口的人说道。
因为昨晚的事,主教训了他一个早晨,到现在头还是糊的。
“唉,真是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思维了。”拉莫夫神情苦恼,他又瞧了一眼艾丽莎身侧属于安德鲁的宽剑:“不过啊,这种葬礼只要一次就够了。”
他若有所指。
“预备,行礼!”
艾丽莎觉得自己看见过相似的场景,那时她也踩在教会红色的地毯上,只不过周围的气氛欢腾了许多。通过试炼的审判军新人们穿过教会的大门,迎接他们的则是笑容可掬的圆桌骑士候补们。
地点也是礼堂,主题是迎新仪式。
艾丽莎合上双眼,过去的景象不断在她眼前闪现着。
“真是的,安德鲁你好歹笑一笑嘛,虽然你在风炉学院被称为铁血教头还是鬼之教头什么的,但把新人吓坏了可不好。”朱迪斯硬生生将安德鲁的嘴扯开了一个诡异的弧度,这是艾丽莎有史以来见过最渗人的微笑,所以她第一眼便记住了这位高大的圆桌骑士候补。
“很痛啊,朱迪斯你这个混蛋!”安德鲁吃痛,试图将缠在他身上的朱迪斯给摔下来。
“喂喂,安德鲁,这个新人可是在百年战争大放异彩啊,据说也是风炉学院的毕业生!我超中意她的,只不过被该死的基诺抢先了。”
“啥?你说谁是该死的基诺!”基诺大为不满。
“笨蛋基诺,嘿嘿,来抓我呀!”
“你们两个,在新人面前把候补的脸都给丢光了!”安德鲁分别给了两人脑门上一拳,接着大步走到艾丽莎面前:“欢迎你,新人,你的名字是……”
“艾丽莎。”
……
“艾丽莎”拉莫夫问道:“说起来,那次安德鲁喝醉后,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在诸多新人中,只有艾丽莎对安德鲁来说是特别的。
每次任务归来,安德鲁都会喝个酩酊大醉,这个刻板的男人的酒品很差,每次都要拉着艾丽莎的胳膊唠唠叨叨地说个半天,作为同组的成员,艾丽莎和朱迪斯不得不耐着性子把喝得烂醉的安德鲁拖回去。
拉莫夫心里有些了然:“这就是你下不去手的原因么?”
他记得那晚赶去时,葛蕾拉已经受了上,艾丽莎只要一个瞬间就能解决掉对方。
“什么都没说。”
艾丽莎瞥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她不想让拉莫夫看见自己失态的模样,拉莫夫的话,让那天晚上的情形在她脑海中不停回转。
那是艾丽莎接下百年任务的当夜。
“艾丽莎,我曾经也有个像你这样的徒弟。”安德鲁躺在城郊的草坪上,仰望夜空的皎月:“那家伙一有烦心事,就要把我拉来这里说个不停。什么谁穿了漂亮的裙子啊,学校的食堂又偷工减料啊……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唯独剑术,是我不用为她操心的。”
“你加入审判军的第一天,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我那徒弟。只不过你比她安静多了,各个方面都很让人省心。”
“她在哪?”艾丽莎问道。
“……我把她遗失在战场上了。”安德鲁沉默许久,才下定决心说出了自己一直希望忘掉的回忆。
任何时候,以任务作为第一要素。
他在战场上践行了身为审判军的职责,却没能履行一个师傅的义务。
“艾丽莎,恭喜你,就要成为圆桌骑士了。”
“还早呢,现在只不过接到了百年任务。”
“别这么谦虚嘛,大家都很赞成你接替格拉海格的位置。”
又是一阵沉默,正当艾丽莎以为喝醉的安德鲁又像往常那般一声不吭地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可是啊,我最近听人说过她还活着的消息。”
“这不是很好么?”
“或许吧。”安德鲁苦笑:“没想到自己的徒弟成为了敌人的高层居然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战争已经结束了,拜伦帝国已经算不上敌人了。”
“不是拜伦帝国哦……嘛,先不谈这个了。艾丽莎,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也听说最近塔伦王国周边的动荡了吧?不知怎么的,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像我们这种人一个不留神就死在战场上了,所以如果我阵亡了,而你又恰好遇到了我那位小徒弟的话,帮我传一句话,可以么?”
“你不会死的。”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的,我堂堂安德鲁哪有那么容易死!不过啊,凡是还是留一手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