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瑟儿,你还算得上一个军人么?”齐格勒直起身子,虎视眈眈地凝视人群中的卢瑟儿。他和卢瑟儿算不上挚友,但却在同一场战争中奋战过,那时突袭战被切割成了三个主要地区,而他和卢瑟儿被分派到了不同地区。
地牢触目惊心的尸体让齐格勒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他很难想象这是一位曾经的军官能做出的举动——这些尸体各个惨不忍睹,而其中不少都是曾经一同上过战场的战士。齐格勒最难以容忍的,便是见到士兵们遇害。
前夜死去的两个内城护卫险些让他和以赛-海沃格撕破脸皮,得知消息后,他怒斥了以赛的行径,最终两人不欢而散。而相比于以赛的行为,卢瑟儿过分了百倍不止——“这些人,或许曾经在你手下效力过。”
“但现在不是了。”卢瑟儿满不在乎地回应齐格勒:“如果你被关在这里数个月,就会明白我现在的感受。”
犯人则在一旁张牙舞爪,但没人敢真的上前与齐格勒一较高下。
论实力,这位内城的护卫长稳压尤里乌斯队长一头,他是少数隐居在塔伦王国的几位皇家骑士之一,纸面上的实力,就连卢瑟儿也略逊一筹。不过在塔伦王国建立后,两人的境遇却截然不同,齐格勒成了一位农夫,而卢瑟儿却时刻与边境的魔物战斗着。
因此他们对卢瑟儿有绝对的信心。
现在便是双方王牌交战的时刻,他们只要在一旁欣赏卢瑟儿大人出风头就够了!
而齐格勒见到地牢的惨状后,也打消了劝服卢瑟儿的想法,这种行为,就算当中将其处死也不为过。
齐格勒右脚一踩,落在地上的铁锤被震得浮空而起,他双手紧握锤柄,浑身缭绕起灰色的雾气,整个人如犀牛般冲进了人群。这含怒一击直接将前排的几位犯人震退数步,巨锤挥动时扬起一阵劲风,狠狠砸向卢瑟儿。
卢瑟儿没有丝毫退让地迎剑上前,长剑轻佻,巧妙地闪身躲过了这一击。
“看来你的确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生死之战了。”卢瑟儿的沉着与齐格勒满眼的怒火呈现出了截然相反的态势。
论怒气,卢瑟儿现在满心的愤怒与怨毒一点都不弱于对方,但一位合格的骑士,绝不会被自己的情感所蒙蔽,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才是骑士安身立命的根本。
而齐格勒,显然已经不具备这一点了。
巨锤、战斧这类大开大合的武器虽然一击下去气势如虹,但却始终摆脱不了不够灵活的弊端。卢瑟儿趁齐格勒余力未消,又是回身一剑,这一剑刁钻狠毒,意图将齐格勒拦腰截断——饶是面对曾经的战友,他也从未想过留手。
懒腰斩去的剑刃上陡然被灰色的雾气笼罩,齐格勒一惊,这雾气说明卢瑟儿不知何时迈入了皇家骑士的门槛!
可王国军们明明说三个月前卢瑟儿还是一个银徽骑士。
同一级别的对手较量时,毫厘之间的差距便足以决定战局的走势。若是卢瑟儿还未晋阶皇家骑士,齐格勒本可以用刻痕力硬抗这一击,重新夺回进攻的主导权。然而这突如起来的变故却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这一击下去虽不至于将他拦腰截断,但在他身上留下一个血窟窿还是绰绰有余的。
齐格勒不得不抛下铁锤,狼狈地向后躲闪,而卢瑟儿仿佛早就料到了他的举动般,斩击落空的同时,他右脚猛然发力,重重蹬在齐格勒的小腹。
这一脚用力之狠径直让齐格勒喷出一口鲜血,他只觉得自己的内脏都绞在了一起,凭他多年的经验,立刻知道自己是受了内伤。
犯人们见齐格勒跌坐在地上,立刻高声欢呼起来。
事实上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两人的交手让他们眼花缭乱,但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卢瑟儿站了上风!这个该死的新任的队长终于受伤了。犯人纷纷觉得自己出了口恶气,仿佛将齐格勒击倒的人是他们自己一般。
“或许我还应该感谢那个提尔-赛琉斯,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恐怕我想要踏足皇家骑士还需要更久的时间。”
卢瑟儿停顿了片刻,忽然狞笑了起来:“当然,我感谢他的方式,便是杀了他和莉雅那个小丫头!”
“对,杀了女皇!”
“最好连贵族们也别放过!”
犯人们借机起哄到,他们是彻头彻尾的暴徒,他们甚至不希望有王国存在。在强盗们看来,这个世界最好就只有那些小村落,而这些小村落将永远活在他们的阴影中!
“闭嘴。”这回喝住他们的人是卢瑟儿,犯人纷纷闭上了嘴,生怕受到了对方的迁怒:“我掌权后,你们可以有享用不尽的金币和女人,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对我接下来每一句话言听计从!”
“这还用说吗,老大!”
“尽管发号施令吧!”
暴徒们谄媚地附和道。
“哈哈哈哈。”然而一阵不和谐的笑声打断了他们热烈的气氛,他们惊讶地望向明明被人打得口吐鲜血还笑得无比开心的齐格勒。
这种场景对一位王国的队长而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