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头部的伤口,殿下的手掌、脖子、胸口也都受了伤,虽不致命,但也不轻,还请殿下日后少说话,少吃东西,保持心平气和,免得咽喉和胸口的伤口受到影响。 ”
“少说话少吃东西,你们嫌我过得还不唔唔……”景辉嚷嚷得太激动,导致被勒出一道明显血痕的脖子更痛了。
于是他不得不压低声音,慢慢的道:“你们,这些废物,就不能马上,治好本宫的伤?”
朱院判摇头:“殿下,疗伤的事,急不得,急不得啊。”
“你们,你们,”景辉气得真想将他们打一顿,但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便道,“你们都退下去,本宫看到你们就烦。”
太医和军医退下去后,就是将领们的汇报。
景辉忍着痛,了解到了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气得狂拍桌子,又引得胸口一阵抽痛,差点想哭出声来。
“那个贱人……”他抖着手指和声音道,“那个贱人竟敢算计朕!她和抓到她的那些人分明就是同伙!她的同伙冒充本营侍卫,将她送到本宫的面前,而后伺机行刺本宫,可恨本宫、本宫信了你们这些东西,真的以为犯人毫无反抗之力,这才秘密审问狠人,导致被犯人刺伤!你们说,你们要如何赔罪?”
他坚决不提他当场对女犯人起了邪念,更不会说明他被女犯人行刺的过程!
那种丢脸又耻辱的事情,他一个人知道就好。
但他不说,这些亲兵和将领也隐隐知晓了怎么回事,心里多多少少都升起不屑来,低着头不吭声。
若是在京城,他们一定会因为护主不力而受到严厉的惩罚,但在这里,人手不足,殿下一定不希望保护他的人减少。
果然,景辉盯着他们半晌后,咬牙:“天黑了,咱们的人不能进入森林搜人,但同样,逃犯也不可能走远,你们派人在森林边上巡逻,切不可让犯人逃出来。明天天一亮,你们立刻带着猎犬,沿犯人逃走的方向追查,不信找不到她!”
无论如何,他这边还是占据着人数优势和装备优势,只要逃犯没有逃远,总会被他的人发现。
他的脑子看起来似乎不那么好,但那是因为他不怎么用脑的缘故,真动起脑来,他还是有所作为的。
而这次,他的分析并没有错。
入夜之后的森林里。
景琅点了火把,领着她的援兵来到最近的一棵“引路者”下过夜。
这些援兵,就是一号、十六号等人。
跟母亲前往凤骨山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凤骨山是那么偏远而危险的地方,直到走了大半个月以后,她才发现沿途越来越荒僻,人烟越来越稀少,有些地方甚至没有路,全是母亲带着她走过去,同时母亲对凤骨山和故乡的事情始终闭口不谈,她便隐隐察觉到了不安。
而后她悄悄的沿途打听凤骨山的事情,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只有个别老人家听说过凤骨山是一个遥远的、禁止世人踏进的神秘的世界,但他们都坚信凤骨山只是传说,并不是真的存在于世。
于是她开始担心,凤骨山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抵达和进入的地方,就她们两人同行,真的不会有事么?
为了以防万一,她在路上偷偷写了一封信给远在晴州的一号,让一号带上身体已经康复的人手赶来凤骨山,并附上了前往凤骨山的简单路线和她在沿途留下的讯息。
一号很顺利的收到了她的信,然后带了八个人上路,一直找到荒原上她指定的地点,而后在那里等她。
现在,她很庆幸自己暗中留了这一手。
她没有告诉一号他们“引路者”的秘密,而现在这个地点是她早就选定的,树洞里藏有药品和干粮。
一行人燃起篝火,围在火堆边歇息。
景琅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对众人道:“明天天一亮,官兵们肯定会继续搜山,你们不要与官兵正面为敌,想办法将尽可能多的官兵引走,如此,我才有机会去暗杀景辉。”
景辉的人头她是一定要弄到手的。如果她不能趁着景辉的先头部队不在、后续部队未到的空隙杀掉景辉,那么,待景辉的主力赶到,她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十六号道:“头,我陪你去暗杀景辉。”
景琅摇头:“谁都不要跟着我,我要自己行动。”
“头,这太危险了……”
“十六,这是我与景辉的私人恩怨,必须由我与他单独对决。”
十六号见她这么决绝,便不吭声了。
其他人见十六号受拒,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说起来,他们很奇怪,头儿来到这种世所不知的地方,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难道只是为了刺杀景辉?刺杀景辉当然是件好事,他们也喜欢干这样的事,但头儿为什么要万里迢迢的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行刺景辉?
而景辉,到底又是来这里干什么的?
疑问很多。但他们都学会了不去猜测和探究头儿的事情。
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