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吵什么呢……”景立天这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从被子里伸出一条手臂,拉了拉连接到门外的门铃,示意四公公进来。
四公公推开让,也不敢走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慌张又惊恐的低声道:“陛下,乌鲁死了……”
“你说什么?”景立天猛然坐起来,脸上没有半点睡意,“再说一遍。”
“陛下,乌鲁……”
“慢着!”景立天猛然想到什么,怒吼着打断他的话,伸手去捂身侧宠妃的两只耳朵,生怕宠妃听到了,“可以说了。”
“陛下,乌鲁死在七公主的卧室里,而且还是被人杀害的,听说死得很惨,后脑都被砸烂了。奴才没来得及去看,是七公主的人跑过来说的,七仙宫现在乱成一团,所有人都被吓疯了……”
“你、你你你你一定是在骗朕……”景立天的声音在哆嗦,身体也在哆嗦,暗暗在祈祷他真的是在做噩梦。
“是七公主的人亲自跑来禀报的。”四公公再次强调这点,“他都吓尿了,脸色白得跟死人似的,奴才觉得应该不是假的。因为事关重大,不管是真是假,奴才已经先派人过去,将七仙宫给封了,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做做做得好。”景立天哆嗦着想从床上爬下来,因为房间幽暗且他四肢发软的缘故,整个人从床上跌了下来。
就着外室传进来的烛光,四公公看他跌倒,赶紧跑过去扶起他:“来人,掌灯,侍候皇上更衣。”
烛光大亮,数名太监跑进来,迅速给景立天更衣。
“发生什么事了?”睡得正好的宠妃睁开眼睛,像猫一样问,“天亮了么……”
“闭嘴,再敢说一个字朕就将你丢进冷宫。”心烦意乱的景立天稍微冷静了一点点,骂。
宠妃不敢吱声了。
景立天穿好衣服,又喝了一杯热茶后,四肢总算恢复了正常,可以跑了。
于是他不顾形象的跑出去:“将所有得知此事的人全关起来,严禁任何人议论此事,严禁任何人与他人接触!”
如果这事是真的,必须要全力封锁消息,半丝风声都不能泄露。
他迎着风雪往七仙宫跑的时候,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或乌鲁还有救什么的。
然而,当他冲进七公主的卧室,看到那具死得很惨的尸体后,心底的那点希望,彻底灭掉了。
卟——
他双目发直,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天生神力,作战勇猛,人见人怕的乌鲁,怎么死得这么突然,还死得这么惨?
而且还是死在他女儿的闺房里?
这事……如何收场?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人敢出声,只有外头的寒风“呼呼呼”的在狂笑,似乎对他的困境感到幸灾乐祸。
“陛下,”不知过了多久,四公公斗胆握住景立天的手腕,低声道,“时间也不早了,这事无论如何是隐瞒不住的,您得赶紧想办法啊!”
“拿、拿冷水来泼朕……”景立天僵硬着声音,慢慢的道。
四公公咬了咬牙,真的跑去外头端了一盆冷水进来,用手泼在景立天的脸上。
极度的冰冷,刺入心脾,景立天打了十几个激灵后,脑子终于清醒。
他定了定神,站起来,下令:“将七仙宫的人都带来,朕要亲自问问是怎么回事,脑子不清楚的,用冷水泼到清醒为止。”
而后,一群早就被吓得半死的宫人,连同还在呆滞的七公主,被聚集在一处,景立天目光阴狠的扫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一个的,把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不用他说,所有人都知道。
“皇上,咱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七公主的奶娘率先开口,哭着道,“傍晚的时候,乌鲁王子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信上说他看中了别的女人,约公主在午夜时去朝华宫跟他见面,商谈取消婚事的事情……”
她断断续续的说完整个过程后,磕头:“公主刚回来就发现了乌鲁王子的尸体,原本留在七仙宫的奴才也都被人打晕了,根本不知道乌鲁王子是怎么死的……”
景立天听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忽然想起了景容被杀的事情。
那时也是这样,案发突然,现场血腥,没有任何目击者,也没有任何有效线索,他有种预感,乌鲁这事只怕也要变成悬案了。
他强打起精神,又一一审问其他奴才,所有的供词全部都能互相印证,只是,这些供词对查明案情和凶手毫无帮助。
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点理智的七公主,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景立天陷入痛苦之中,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声音在问:怎么办怎么办……
“陛下,要不要传京城最有名望的仵作和捕头进宫调查此案?天快亮了,朝华宫这边很快就会派人寻找乌鲁王子,咱们是不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