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朗川沉默了一会儿后,眼里闪过难明之色,缓缓的道:“说不定你接下来就会死,这样你也不后悔吗?”
景琅脸上闪过凄凉:“与其被那头野兽舔咬我的身体,我宁可让你把我吃了。”
她见过了传说中的乌浪王子,当时心里只有震撼。
一个男人丑成这样,怎好意思让别人称呼他为“王子”?
难怪那个人会哭着求她嫁给乌浪,换了哪个正常的女人都接受不了。
“你真的愿意死在我的手里?”玉朗川朝她走去。
“嗯。”景琅媚眼含春,声如猫吟,晶莹纤秀的手指从大腿上轻轻滑过,“让我在你的爱与怀里死去好不好?”
“既然这是你最后的愿望,那么我就成全你。”玉朗川打开铁锁,走进铁笼,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吻上她红艳动人的唇。
真软,真香,手感真好,不愧是美人中的美人,他在心里这么想着。
景琅迎合他的吻,但没有把唇打开,只让他的舌在她的唇上打转和慢慢下移。
她的身体娇软无力,似乎全身的力量正在迅速流逝。
一定是药效发作了,玉朗川很放心,吻得毫无防备。
突然他身体一僵,慢慢的从她胸间抬头,看向她的脸。
景琅冷漠的看着他,眼中没有半点方才的温柔。
“你、你做了什么?”玉朗川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哑着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你在身上抹了什么……”
他知道他中了毒。
发作很快、药性很强的毒,迅速令他呼吸困难,全身麻痹。
景琅用力一推,将他僵硬到掐不紧她的身体推倒在地,而后用力踩踏他俊美的脸,冷冷的道:“你这个死太监,真以为我会看上你?呸!”
口水吐在玉朗川被踩得青肿不堪的脸上。
玉朗川扭曲着身体,目光极其愤怒和凌厉的瞪着她,似乎真能将她千刀万剐一样。
“你以为你这样看着我,我就怕了吗?”景琅将脚从他脸上移开,踩在他的胯间,欣赏他的表情,“你就怀着对我的恨意,去死吧!”
说罢她走出铁笼,从大殿一角的水晶台上取下本该用来对她割脉取血的小刀,走回来,单膝跪在玉朗川的身侧,双手握紧小刀,高高的举起来,狠狠的刺入他的左胸:“再也不见。”
然后她拔出小刀,在他的白袍上擦了擦,收起来,而后掀开他的衣袍,脱下他的裤子,并用无比蔑视的目光扫了一眼他的下面后,“呸”了一声穿上他的裤子。
接着她掀起睡袍的下摆,塞进腰带里扎紧,离开。
玉朗川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背影,因为毒发而朦胧呆滞的目光,不曾从她的背影上移开,只是,她立刻就在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因为他昏迷过去了。
外面电闪雷鸣,风雨飘摇,天地间一片黑茫茫,廊下的灯光透不到一丈开外。
景琅从门框后面探出头,看到走廊两端各守着一名侍卫。
想了想,她走到大殿一角,拿起那只水晶盆,继续躲在门框后边观察外头。
两名侍卫显然很是无聊,不时的打呵欠。
又一阵狂风吹来,挟带落叶与雨水,拂得两名侍卫下意识的抬手遮眼,而闪电与雷鸣正好暂停。
抓住这个机会,景琅将水晶盆朝侧前方那棵她早就看准的大树用力砸去。
水晶盆砸中大树,发出好大的声响,吸引了两名侍卫的目光。
大树的位置离走廊并不远,但已经在灯光照不到的范围里,两名侍卫互视一眼后,左边那名侍卫朝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国师说他要在大殿里举行非常重要的仪式,严令他们守好殿门,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和打扰,他们得弄清楚刚才那道声响是怎么回事。
另一名侍卫眯着眼睛,看向同伴。
趁他们转移注意力的瞬间,景琅从门框后面冲出来,从左边的走廊窜进风雨里,朝刚才闪电亮起时看准的方向,全力狂奔。
从她冲出来到消失在风雨里,只不过两三秒时间,两名侍卫没有发现有人从他们的身后一闪而过。
景琅跌跌撞撞的在黑暗和风雨中冲出一条求生之路,摔了爬,爬了摔,反反复复,只靠不时亮起的闪电分辨方向和道路。
她隐隐记得侍女告诉过她,小门是在皇宫的东北方,她只能朝那个方向奔去。
就算她能跑到那里,又该怎么逃出去?
她不知道。
时间太紧迫,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不知跑了多久,她再次重重的摔在地上,腰间疼得厉害。
她伸手摸向腰间,摸到有点黏、有点温热的液体,她知道,她的腰侧受伤和流血了。
她想爬起来继续奔跑,但不行,她已经疲惫不堪,何况还带着伤?
她不得不就地坐下,用腰带扎紧伤口。
唯一幸运的是,雨已经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