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这样的包围圈中,楚刀还特意留出一条无人看守的“路线”,方便姒月的党羽接近姒月。
在楚刀看来,除非姒月的党羽带几万军队前来攻打衙门,否则绝无可能与朝廷这次派出的兵力抗衡。话说回来,就算姒月的党羽真有这样的兵力和本事,在他们攻打到衙门的时候,景长风也有足够的时间杀掉姒月。
“万一,只是万一,”皇上这么叮嘱过他和景长风,“宁可早早杀掉姒月,也绝对不能让她逃了。”
显然,就连皇上都觉得即使重重看守,姒月也不会“绝对”逃不掉。
因此,他们都设了一条底限:若是情况不对,宁可放弃一网打尽姒月党羽的机会,也要及时杀掉姒月!
有了这么一条皇上给的“底限”,楚刀有自信,景长风也有自信。
而姒琅,却没有那么自信了。
她在新据点的大门前转来转去,不断用双手抓着头发,喃喃:“怎么还没有找到?夜中天那混蛋,怎么还没有影儿?京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难道不知情吗?怎么也不赶回来问一声?”
她并不欠想夜中天的人情,然而到了现在,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理智让她明白,她不可能靠着现有的人手闯进衙门去救母亲,非要去的话只是纯粹的送死。在这种状况下,她唯一能想到的救星就是夜中天了。
若是夜中天出面说情或强行干涉,至少能够拖延一些时间,而时间,就意味着机会。
可是,她已经找了整整两天了,到处都不见夜中天和吱吱的身影。
这两个人,到底跑哪里去了?一号等人都猜测他们可能是出京玩乐去了,就算听到姒月被捕的消息,他们也未必关心他们不认识的姒月,就算关心,也不一定能及时赶回来。
总之,天黑之后城门关闭,那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可能会在今晚进城。
“他们还是有可能会在今夜回来的吧?”姒琅抬头看天,那两人出去游玩的时候,顺便也把久闲在家的大少爷和小小少爷给带走了。
若是有那两只巨雕帮忙,夜中天和吱吱还是有可能“飞”进城来的。
可是,她能这么赌吗?她能把拯救母亲的希望都寄托在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的夜中天身上吗?
赌输的,赔上的将是母亲的人生啊……
一时间,姒琅的心里又升起久违的绝望。
“不,我现在就要去救我母亲!”在大门前转了很久以后,姒琅死死的捏紧拳头,对着死死盯住她的一号和二号道,“你们去找楚刀或景长风,就说愿意拿我交换姒月,问他们干不干!”
无论如何,靠武力去救出母亲不现实,等待夜中天来帮忙也同样不现实,她能想到的最可行、牺牲最低的方式,就是拿自己交换母亲。
对景立天来说,她和姒月的危害应该相差不大,但她比姒月年轻、健康,相较之下,抓住她应该更划算——所以,景立天应该会愿意交换。
“不行!”一号和二号毫不犹豫的反对,“这样的交换没有意义!而且也很难成功!”
“这是命令!”姒琅狠狠的盯着他们,“我身为你们的首领的命令!我说过,绝对不允许违背我的命令!”
当她以“首领”的身份下达命令时,权威是绝对的。
一号和二号沉默片刻后,一号道:“是,我明白了。”
“走吧。”姒琅转身,往衙门的方向走去,“我会先隐在暗处,你们跟楚刀和景长风交涉成功以后,再商讨如何换人的问题。记住,让他们绝对不可以伤害我母亲一根头发,否则,景立天永远别想抓到我。”
“啊,对了,我想起来我掌握有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可以将景立天打入地狱的秘密,如果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交换,我应该可以用这个秘密逼她放过我母亲……嗯哼!”
姒琅只觉得颈侧一阵剧疼,强烈的晕眩感袭上来,令她身体就是一软。
“你们在干什么……”她转过身,愤怒的瞪着出手偷袭她的一号,“想反了不成……”
“头儿,抱歉,”一号低低道,“我们不能让您冒这个险。”
姒琅撑着就要晕过去的身体,嘶声道:“你、你们竟敢背叛我……”
“不是背叛,是保护您。”一号扶住她,很郑重的道,“这才是我们最重要的职责。”
“你、你们……混蛋……如果我母亲出了事,绝不、绝不原谅你们……”姒琅咒骂着,晕了过去。
即使在这一刻,她仍然希望她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听到的、等到的不是绝望。
夜色,越来越暗,夜风渐渐的大了,隐隐有夜雨再度来临的迹象。
“呵,呵呵呵……”姒英在黑暗中疯狂的奔跑着,夜风吹得他的银发长长飘起,他急促的喘息声,就像随时会停止。
“有人吗?这里有人吗?”他停在姒琅之前所藏身的那间大宅子前,推开大门,大声喊道。
他知道他这样的行为有些危险,但他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