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英大人说,”侍女又很认真的道,“这些花是为了你才落地生根,发芽开花,变得鲜艳而芳香的,如果没有你,这些花就没有机会生长和绽放,所以一点都不浪费。”
姒月垂眸,微微的笑。
“把花拿过来。”她低低的说着,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花束,小心的抱在怀里,嗅着透着水气的花香,阖上眼睛。
她觉得她这会儿可以稍微的做一个平静的好梦。
而外面,天色终于暗下来,黑暗迅速笼罩大地。
“沙沙沙——”雨声传进姒月的耳里,凉爽的夜风挟着飘渺的雨丝从门缝和窗缝里吹进来,拂起了姒月黑中带银的发丝。
真舒坦呢……
姒月微微的笑着。
忽然,门缝和门窗都“啪啪”的响了好几下,一股劲风吹进来,刮得姒月的脸庞有些冰冷。
她睁开眼睛,站起来,想回到里屋吃些东西,手上却是蓦然一凉。低头一看,手中的那束鲜花不知何时居然凋落了大半,缤纷的花瓣在她的脚边洒了一地。
这可是今日下午才采摘的鲜花,怎么会这么快就凋落了?
是被风刮的,还是她抱得太用力,伤了这些花儿?
她的心里升起怜惜,不由轻轻吻了吻这些满含心意的鲜花,喃喃:“抱歉呢……”
她弯腰去捡一枝落地的花苞,手刚刚捏住花枝,身体猛然就是一顿,而后不动了,侧耳聆听外面的声音。
半晌后,她猛然站起来,将手中的花束往地上一丢,转身就往里屋奔去,同时拉动了墙壁上的风铃系绳。
她听到了不祥的脚步声,很细微,但没能瞒得过这么多年来神经已经被磨得异常敏感和敏锐的她。
“叮呤呤呤——”几串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声音不高,却是余音袅袅,连绵不绝。
瞬间,整个渡慈庵都动了。
两名侍卫冲出来,已经是兵器在手。
“大人,我背你。”一名高大的侍女毫不迟疑的背起姒月,往庵的后面冲去,另外一名侍女则断后。
庵堂后面是一间间连着的破屋子,高大的侍女踢开一扇扇门,从一间间破屋中冲过去。这些破屋原本住的都是等死的麻风病人,但早就被她们改造成了干净的、种有各种草药的药圃。
冲过这几间破屋子,就是一条巷口,穿过去,再穿过去,就是大街。
然而,三个人刚刚冲到巷子口,三面就有人冲了出来,拦在她们的面前。
没有灯光。但天色还不是很暗,隐隐能看到他们黑衣、劲装、蒙脸、身手矫健,身上更是透露着冷酷的杀气,几乎可以确定是职业杀手。
两名侍女将姒月护在中间,断后的侍女拿出一只口哨,再次吹响了警哨。
“沙沙”的下雨声中,四周隐隐传来打斗之声和呼喝之声,但是,救兵都没能赶来,赶来的,是一道道杀手的身影。
她们被包围了。她们安插在麻风巷四周、附近的探子和暗卫们也被拦住了。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显然都是有备而来,而且人数占了绝对优势。
三人心里都惊:这个藏身之处如此隐秘,根本就是人世间的死地和禁地,为什么这些人能找到这里,而且行动还这么快?
她们布在四周的眼线,居然没有及时发觉,事情,可能比她们预想的严重……
怎么办?
要强行杀出去,还是继续呼救,等待救援?
但对方会给她们机会吗?
对方没有急着动手,而是一层层的将她们包围起来,因为下雨的关系,她们也没有办法点火或发出信号弹,想靠她们三人冲出去,难如登天。
“姒月,好久不见。”突然,包围圈中响起一个冷酷的声音,而后杀手们让出一条路,一个人从那条路中走出来。
姒月听到这个声音,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楚刀!景立天的头号兵器。是他的话,很难逃了。
“这次不会再让你逃了。”楚刀背着手,盯着姒月,“你是想不受皮肉之苦,不死一人,乖乖的跟我走,还是要我动手,杀几个人,再折断你两条手臂,将你拖走?”
趴在侍女背上的姒月抬头看天,天色乌黑,雨如丝帘,等不到救兵了。
她长长的叹息:“我跟你走,你不用浪费时间杀人。”
而后她对侍女道:“我们不是对手,放下兵器,跟他们走。”
侍女沉默片刻后,丢下手中的兵器。
楚刀抬了招手:“把囚车带过来。”
他的身后传来“辘辘”的声音,一辆马车行驶过来,马车上面是一只很大的、比拇指还粗的、全是精钢打造的囚笼,办笼上缠着的也是精钢所制、拇指大小的链锁。进了这囚笼,没有特制的钥匙,谁都别想打开和破坏。
马车停在姒月的面前,车夫接过楚刀丢过来的大号钥匙,把囚笼的铁锁打开。
“请。”楚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姒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