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姒琅先是惊讶,而后终于想到一个人,蓦然叫起来,“玉朗川?难道又是玉朗川?”
这种诡异的、细微难防的、阴险可恶却又比景立天那种全城搜捕更有效的寻人手段,不正是玉朗川所擅长的吗?
难怪她从刚才开始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除了他没有别人。”夜枭的笑容里染上了那么一丝狰狞的意味,“他对我的东西下手,我岂有不应战之理?”
“可……”
“没有可是,这是我与他的战争。”夜枭的口气不容置喙,“即使我是病人,也不要小看了我。”
姒琅沉默了片刻后,点头:“我明白了,我现在就让人收拾东西和搬走。”
“夜长梦多,事不宜迟”是欲成大事者永远的教条,她从来不会忽视这些教条。
在她一声令下,即使不明白内情的手下们也迅速收拾重要物品并派几个人分头出去探路,然后各自背着包袱,分批潜出宅子,前往其它的据点。
因为皇子皇孙们频频出事,京城天黑以后仍然实行宵禁,一群人走得可谓无声无息。
姒琅是最后走的。
她看着夜枭,眼里有几分不舍:“我、我在新家等你,你、你要早点来……”
“我这条命,有一半是你的。”夜枭掠了掠她颊边的发丝,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所以,没经过你的允许,我不会把命丢在任何地方。”
姒琅于是觉得安心……
她微阖着眼,目光迷离,脸泛轻红,宛如淡淡的轻醉:“嗯,我走了,我等你。”
她离开的步伐是轻快的。
夜枭目送她离开以后,走到后花园中央,盘退坐下来,静静的等着。
月上中天。
暗月西沉。
大地一片晦暗。
忽然前庭的方向传来了动静。很是细微和轻悄的脚步声,而且没有碰到任何东西。换了一般的高手一定听不出来。但夜枭不是一般的高手,而是最顶尖的高手。
夜枭阖着眼,一动不动。
脚步声传得很快,宛如一缕夜风,从前庭吹到中庭,再吹到后院。
夜风吹开树影,一抹身影从树影后闪身而出,正对上夜枭。
夜枭猛然睁开眼睛,对上来人。
四目相触。来人刹住脚步,看着夜枭笑:“夜枭,我的女人呢?”
果然又是玉朗川。
夜枭盯着他:“这里没有你的女人。”
玉朗川抿唇一笑:“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杀掉我?但我敢来,就一定有把握让你们杀不了我。”
他正好站在夜枭一击不到的范围边上。可以说他会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鲁莽,都是算好了才来的,连站位都非常有讲究,如果夜枭动手,他可以及时后退。
夜枭冷笑,不语。
玉朗川左右张望:“我的公主呢?”
说着他居然将双手围在嘴边,高声叫起来:“公主——我的公主,我来找你了——”
寂静的后花园,他的声音传得很远。
半晌后他丧气的垂下肩膀:“看来她已经离开了。你们的动作还是那么快啊,我以为我的行动已经够快了,但没想到,还是让她给逃走了。”
夜枭冷眼看他,还是不说话。
“你知道吗,”玉朗川似乎觉得很无聊,手中微动,折扇在手,“为了这次计划,我整整准备了半年时间。春天刚到,我就花了大价钱,雇了一大批人到处抓鸟,还要让这些人将这么多鸟带到京城附近最高、高凶险的山里好好养着,待到发现你们的踪影时我才能给这些鸟喂有毒的米粮,于夜间将这些鸟放出来,引诱你的宠物捕食……”
“啊啊啊,”他摇着折扇走来走去,“好不容易等到你的宠物现身,还被我的人跟踪住了,我辛辛苦苦的找到这儿,我的公主却跑了。”
“都怪你——”他猛然转身,收扇,将扇尖指向夜枭,“都怪你再一次坏了我的好事!夜枭,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把我的公主的去处告诉我,我就放过你。”
夜枭冷笑,还是不语。
“你是不是在想,我凭什么给你机会,而你夜枭又何需我给你机会,是不是?”玉朗川聪明如斯,岂会不知道夜枭的想法,“但这一次,我真不是吓唬你,你应该知道我一定准备好了才来。”
“你带多少人来都不要紧。”夜枭动了,慢慢站起来,“我只要杀掉你一个就行。”
他盯着玉朗川的目光,就跟巨雕盯着地面上的老鼠一般犀利而牢固,且慢慢的朝玉朗川走过去:“我会拿你的肉,喂我的宠物。”
他的手似乎并没有动,但,一把寒光幽幽的剑,已经握在他的手里。
玉朗川慢慢后退:“喂,我劝你不要冲动,你的黑雕还没有死不是吗?”
他倒是想毒死那几只巨雕,但那几只巨雕体形太过庞大,想让它们服下足够的毒素,他就得给那些鸟禽服下剧毒——那样的剧毒只需一丁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