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楚妃松了一口气,慢慢的抬起上半身,红红的眼里有隐隐泪光,但更多的,却是轻松和欣慰。
景立天看着这样的楚妃,心头总算又有几丝怜惜之意:想他的女人成百成千,但是,毫无野心,连太子之位都不要的,真的就这么一个了!
他吃力的弯腰,伸手扶住楚妃的肩膀:“爱妃,起来罢,朕答应你,朕会护你和欢儿一生,今后再有人敢对你和欢儿不敬,乱嚼舌头,朕诛他全家!”
楚妃带泪的脸上,浮现安心的笑容:“臣妾和欢儿谢谢皇上。”
她说的真心真意,毫无伪装做作之态。
她心里明白,虽然欢儿失去了太子之位,但她和欢儿短期内却不会再成为众矢之的,性命和富贵算是保住了。至少将来,再说吧。
景立天轻叹一声,将她拉起来:“你先回去歇着,朕今天晚上去看你。”
楚妃脸上现出欣喜之色,婉声道:“是,臣妾就恭候皇上了。”
而后她迈着小碎步,三步一回头,无比留恋的看着景立天,慢慢走远了。
景立天转身,对贴身大太监道:“备辇,朕即刻去御书房。”
很快,一道废黜景欢太子之位的圣旨拟好了。
接着,一道册封景欢为欢亲王的圣旨也拟好了,就等着明日早朝时宣布。
同时,一道口谕也从御书房里传出去:“近期,有妖言惑众,危害皇室子嗣,凡是乱嚼舌头者一律诛杀!”
慎刑司、大内侍卫几乎悉数出动,先在宫里开展了清理行动,凡是被听到暗中议论欢亲王长得不像皇室中人、并非皇上亲生的宫人,一律被捕,轻则拔去舌头,重则处死,一时间宫里草木皆兵,哭声不止。
次日,随着废太子、立欢亲王的圣旨公开,城里不断有人因为散布有关欢亲王的谣言而被捕,甚至有人被当众处死,所谓杀一儆百,有关欢亲王并非皇上之子的流言也迅速消失,再也无人提及此事。
而对朝野来说,废黜太子的圣旨一下,根本就是皆大欢喜啊,所有人都在私底下夸赞想出如此计策者高明,太高明了。
但,短暂的欢喜过后,新一轮的夺嫡大战又开始了,而且将会变得越来越激烈,朝野之前夸赞的、利用长相攻击太子而导致太子被废的幕后策划者,也成了各派势力重点追查和防范的目标。
到底是谁,竟然注意到这么细微的皇族男子的长相特征?所有人都在琢磨这一点。虽然这人隐藏得很深,但可以确定,这人一定能够经常接触皇室中人,还能够接触到景欢,如此看来,这人绝对是城府深沉、交游广泛的大人物。
御花园里,景立天与贞妃正在下棋。
令景立天意外的是,贞妃的棋艺竟然颇为高深,数度与他杀得难分难解,虽然最后总是他胜多输少,但贞妃也不过差他几个子儿罢了。
怀贞皇后生前也是棋艺高深,棋风看似温柔,缺乏杀气和霸气,实则擅长以退为进,以柔克刚,绝不轻易屈服和妥协。
贞妃的棋风,与怀贞皇后如出一辙。
难道,培养贞妃的人,连怀贞皇后的棋风、棋路都如此了然么?但,皇后已经逝去二十年,朝野还能有谁如此记得、如此了解皇后生前的种种?
这样的人,他一个都想不出来。
或者,贞妃真的是皇后转生?
仔细算来,贞妃年方十八岁,皇后逝去二十年左右,时间也颇为吻合……
想到这里,景立天看着贞妃,仿佛回到了过去他和贞儿还年轻时,两人在花棚下下棋的场景,神情一时恍惚不已,连手中的棋子都握不住了。
“皇上,这盘棋实在下得太久了,不如我们改日再下?”贞妃很是善解人意的问。
“不,继续下。”景立天回过神来,看了看棋盘,随意将棋子一放,再看似很随意的问,“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贞妃觉得朕的皇子中,还有谁堪负重任?”
贞妃微微讶然后,摇头:“臣妾是妇道人家,不懂国事,也不想干政。”
“哎,这也是家事嘛,你但说无妨,朕绝不计较。”
贞妃于是很认真的想了一想后,微微一笑:“臣妾认为,这江山是皇上的,这皇位也是皇上的,皇上想给谁就给谁,根本轮不到旁人说话吧。”
“唉,朕现在很烦恼,不知道将这江山交给谁好哪。”
“皇上,臣妾希望您没有烦恼。”贞妃轻声道,“所以,臣妾想,这样的烦恼能不能交给别人去想呢?”
景立天微微拧眉:“交给别人去想?”
贞妃道:“如果皇上没有合适的人选,那不如让别人去争,让别人去头痛,好不好?”
景立天笑了起来:“这样说来也是有理,但是,就怕天下大乱啊。”
贞妃却认真的道:“臣妾觉得,除非有人能让皇上和朝野都满意,否则,不管皇上让谁当太子,都会乱的吧?因此,臣妾认为皇上不必过于烦扰。”
“唔……”景立天摸着胡子,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