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刀也不再留下,下令:“留一半人手看守这里,其他人都回去侯命。”
天色快要亮了,神机营的杀手不宜曝光在世人面前,该退就退,该隐就隐,另外,他也该回去复命了。
这天晚上,景立天一直没有睡着,他不停的做噩梦,梦到姒月和景久久两个人不断的追逐他、追杀他并夺走了他的皇位,还将他踩在脚下,高高的挥刀朝他的脑袋劈下去……
他被吓得惊醒过来,全身都是冷汗。
“皇上,您怎么了?”楚妃也被惊醒,用温柔如水的声音问,还抬袖去拭他脸上的汗水。
“没事,你继续睡。”景立天无心与她温存,掀被而起,披上外袍就走出去,“楚刀呢?楚刀回来了没有?”
他现在只想知道景久久那个贱人抓到了没有和死了没有。
他一刻都等不及想知道那个贱人的下落。
好在楚刀正好赶到,听到皇上急着见自己,赶紧进去复命。
“犯人呢?”景立天一看到他就伸头往他后面看,急着寻找姒琅的身影。
楚刀知道自己要倒霉了,却也坦然面对这一切:“回陛下,咱们没有找到久久公主,铁亲王也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你竟然没有找到犯人?”景立天拔高声音,愤怒的尖叫,“朕如此器重你,给了你这么多资源和便利,你就这样回报朕?朕……”
接下来,他又像个老女人一样喋喋不休,骂骂咧咧,任谁听了都想发疯。
楚刀却已经很习惯了这样的景立天,垂着头,一脸懊悔和自责,安静的聆听景立天的训斥。
景立天骂累了以后坐下来,喘着粗气道:“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咱们去的时候遇到了铁亲王的人……”楚刀将整个过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景立天,“在其它几处据点也是如此,物证倒是搜到了不少,唯独不见人影,似乎犯人提前收到风声,仓促逃走了。”
“那个叫什么春的贱人,逃走了?”景立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两个弱女子和一个小孩子?你们这么不中用,还叫朕如何信任你们,任用你们?”
“陛下,”楚刀把想好的说辞道出来,“我们的人中一定有内奸,那些内奸把消息通报给犯人,犯人在我们抵达之前匆匆逃走,可能还暗中留下几个人潜伏在隐蔽之处,趁乱将人质带走。”
“那内奸呢?你是不是又没有找到内奸?”
“卑职已经在调查了……”
“什么时候有结果?朕问你什么时候有结果。”
“卑职不好说。但卑职认为,神机营的人不会有问题。”
“神机营的人没有问题,那就是说,朕的身边有内奸不成?”景立天冷冷的笑,“还是说,铁亲王的人有问题?”
“卑职没有这个意思。卑职经过调查,确认神机营的人都是临时才知道的消息,而且又是集体出发和集体行动,根本没有人有时间、有机会通知犯人。”
“也就是说,你怀疑是铁亲王的人?”
“卑职不敢。但卑职已经调查过自己的人了,铁亲王也应该调查他的人。”
“朕现在就传铁亲王进宫。”景立天发了这么一通脾气后又觉得疲惫不堪,“你跪下,跪到朕让你站起来为止。”
“是。”楚刀跪下,一动不动的。
景立天接下来喝茶,吃点心,服补品,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感到轻松,甚至还显得愈来愈疲惫。
楚刀听着景立天衰老的喘息声,在心里不断叹息:身体都这样了,皇上却还能撑下去啊……
没过多久,铁亲王匆匆赶到,一见到景立天就跪下:“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立天没叫他起来,只是冷冷的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那一处地方的?”
铁亲王道:“昨天晚上,臣在外头喝酒……”
景立天一脸狐疑:“外头什么地方?”
铁亲王面现尴尬:“是臣的红颜知己的住处。”
景立天“呵呵”:“铁亲王真是老当益壮啊,还能金屋藏娇了。”
铁亲王擦汗:“皇上误会了,那位姑娘只是臣的好友,臣与她绝无……”
景立天打断他的话:“这女人可靠吗?”
“可靠,绝对可靠,臣认识她五六年了……”
“她住在哪里?”
“城东翠微巷十九号……”
景立天挥手:“来人,立刻去翠微巷十九号,将那里的人全带进宫来,让慎刑司好好查查。”
他突然想起那个叫春什么的贱婢所说的话,景久久很可能已经在晴州招兵买马,暗中勾结皇亲国戚和官员权贵,昨天晚上楚刀的行动之所以扑空,很可能就是内奸泄露了情报。
这些内奸说不定就潜伏在铁亲王身边,甚至楚刀身边,不不不,神机营不出任务时所有人都与外界隔绝,且不允许单独行动,被收买的可能性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