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心里不禁有几分得意,觉得自己果然是天才,这么好的办法都能想到。
“末将宁死,也不会交出横岭城城印!”没想到,战为君想都不想就抬起头来,用力的、大声的道,“末将宁死也绝对不会向乌蒙人赔罪和磕头!”
说着,他双手伏地,重重往下叩头,额头贴在地面上:“请皇上杀了末将!”
“战将军——”众大臣看都不下去了,纷纷急劝,“你怎么这么古板,不知变通啊!古人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韩信尚未能忍胯下之辱,你就当你双膝受伤,跪一跪地又如何?”
“来日我晴国壮大了,横扫乌蒙,再将这份耻辱洗清,不就好了?你若是现在折了,战家怎么办?三十万横岭将士又由谁来领导?”
“乌蒙人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战将军你死了,如今,不用乌蒙人动手你就自己寻死,根本就是亲者痛,仇者快啊!战将军,你可不能糊涂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拘泥于眼前的这点耻辱……”
……
然而,战为君在决定杀掉乌蒙特使一行的时候就已经抱了必死之心,刚烈灼灼的道:“各位不必劝我!在我五岁那年,目睹父兄残肢的那一刻,我就发誓,今生今世绝不屈服于乌蒙人的铁骑!头可抛,血可流,唯独国土与尊严绝不相让!”
众大臣:“……”
景立天:“……”
虽然他们都不喜欢战为君那种不知变通、耿直刚烈的臭脾气,但在这一刻,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条好汉!
是晴国少有的铮铮好汉!
然而,战为君的不屈震动了景立天,却没能改变景立天。
景立天所做的只是阖上眼睛,比较认真的思索了颇久之后,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缓缓的道:“战为君,你与乌蒙人相战数十年,最是再了解他们不过了。如果这事不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待,他们就有理由发兵,如此,横岭又将是风声鹤唳,民不安生,你可明白?”
战为君道:“末将明白。”
景立天一字一顿的道:“所以,朕不得不再问你最后一次,在交出城印、向乌蒙国磕头赔罪和送上自己的人头之间,你如何选择?”
所有人都摒住呼吸,看着战为君。
战为君又是毫不犹豫,视死如归:“末将宁死不屈!”
众臣,包括在场的楚刀和侍卫,都不禁发出深深的叹息。
战为君死后,横岭守军中,必定会发生一场无法控制的、争夺最高统率权的内斗,如此,兵力和战力又将大为削弱。
景立天也叹息,摆了摆手:“既是如此,朕就成全你的忠勇仁义!”
他顿了顿:“你若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尽可以提出来,朕能答应的,一定答应。”
战为君道:“末将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末将下令杀掉乌蒙特使带来的所有人,也是末将亲手杀掉乌蒙特使的,那么,由此引发的所有后果都由我一力承担,还请皇上切勿追责其他人,让战家人和末将的部下能够继续为国效力。”
景立天拈着胡子沉默了一下后,道:“只要他们不与朝廷对抗,朕自然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他的话中暗藏玄机,在场的大臣都是景立天的亲信,多多少少都能琢磨出一点玄机,但战为君这样的正直将领,哪里知道这些人肚子里的千回百转?
“谢皇上隆恩!”战为君相信了景立天的话,重重的磕头,“战家人和末将的部下绝对不会闹事,绝对会忠君报国,末将代他们谢皇上宽宏大量!”
在他决定一力承担下所有的责任时,就已经说服了战家人和他的部下,并逼他们发誓:一切以大局为重,绝对不能为了他生事!
那些人都立下了誓言,所以,他在听到景立天的回复后相信,只要他死了,一切就没事了。
“唉——”景立天长长的叹息着,“那么,朕就秉公执法了。你们赶紧将凳子和茶水端上来,让战将军坐着说话,莫要再让战将军受苦。”
接下来,是正式的审问程度。
天黑的时候,对战为君的审讯结束,景立天宣布战为君酒后糊涂,先犯下误杀邻国特使之罪,后刻意封锁和隐瞒消息,犯下欺君瞒上之罪,两罪并罚,判处死刑,五日后将于城北刑场公开行刑。
次日,这份经过战为君签字、画押的罪状就被朝廷公开,引发一片哗然。
“天老爷,皇上真的要杀了战将军?他怎么能这样对待战将军啊?对国家最忠心,牺牲最多的人,却被定罪得最快,杀得最快,天道何在?天理何在啊?”
“我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认为皇上亲自审理此案,一定不会冤枉战将军,但是,看来我错了!我们都错了啊!皇上怎么这么糊涂呢,咱们的心,都被伤透了啊……”
“战将军乃是主战派之首,他一旦被杀,主战派必定元气大伤,势力大弱,求和派则占据上风!到时晴国的军队更不想打仗了,就想着安逸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