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厅里,景立天正与楚妃一起用早膳,不时逗弄着楚妃怀里的婴儿,笑语连连,十分的满足。
听到文宰相一大清早,其实也没那么早的跑来见他,很不高兴:“朕正在忙着,让他有事去朝上说。”
大太监道:“皇上,文大人说有非常紧急的事情,必须要现在就与您说,在朝上说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景立天拍桌子,吹胡子瞪眼,“国事就应该在朝上说,在后宫说算什么回事?而且早朝也快要开始了,让他赶紧回去,不要占用朕早朝前的一点时间。”
大太监一脸为难:“可文大人说……”
为了显示事情的严重性,文大人悄悄跟他说了非要面圣的原因,他听了也是大受惊吓,觉得这事耽误不得,所以他还是想说服皇上见文大人。
景立天张嘴又要骂,但楚妃已经温声软语的开口了:“皇上,楚楚已经吃饱了,就先带宝儿回房去了,您晚上再来与楚楚和宝儿用膳好不好?”
景立天见她这么懂事,很是欣慰:“嗯,你先回去歇息吧,晚上朕再去见你。”
虽然楚楚很受宠,但从来不过问国事、政事,也从不占用他处理国事的时间,更不会恃宠生娇和要这要那,这点让他很是喜欢。
楚楚下去了,文宰相终于进来了。
“文正熙,你要是不说出点重要的事情来,朕饶不了你。”景立天对别人打扰他与楚楚母子的天伦之乐向来都不高兴。
文正熙行礼:“皇上,臣听说了一件不得了的消息,不敢不来向皇上求证。”
“什么消息?”
“全城百姓都在议论,说是乌蒙特使带了假的圣旨前去横岭城,逼战为君交出城印,战为君严正拒绝了乌蒙特使的要求,乌蒙特使便想杀了战为君,战为君在自保的过程中不慎、不慎……”文正熙一边小心的说明,一边观察景立天的脸色。
关于这个消息,他做了一些不会有损景立天英名的“修改”,免得惹祸上身。
“不慎什么?”景立天的脸上没有笑容和不耐烦了。
但在这一刻,他还是想得太简单,太天真了。
“战为君他不慎、不慎……”文宰相低下头,吞吞吐吐的道,“杀、杀了乌蒙特使……”
没有回应。
安静得可怕。
好一会儿了都是这样。
怎么回事?文宰相暗想,该不会是皇上根本没听吧?
他斗胆的、偷偷的抬起一只眼睛,往前面瞟,瞬间惊得魂飞魄散:“快来人,皇上喘不过气来了——”
他的面前,景立天脸色煞白,双目圆睁,嘴巴大张,五官扭曲,表情充满恐惧和痛苦,整个人看起来也都僵硬了,但胸口起伏得很厉害,喉结一抽一抽的,呼吸得很是困难却又几乎发不出声。
这简直就是、就是即将窒息而亡的前兆啊!
呼啦啦——一大帮人冲进来,看到景立天这模样,也几乎都吓傻了。
“快叫御医,快快快,骑马去——”
“我懂得一些应急的医术,让我来试试!”
“你行吗?万一皇上出什么意外,你九族都不够诛!”
“再不施救,皇上只怕马上就要出意外了,咱们全得诛九族,总比我一人诛九族好,不过我是孤身一人,无族可诛……”
“那你还废话那么多?赶紧施救!”
……
一番人仰马翻之后,景立天喷出一口老血,而后慢慢的睁开眼睛。
水递到他的嘴边,他“咕哝咕哝”的喝了好几口,涣散而呆滞的目光才微微闪出了一点活人的光泽。
“唔唔呼呼……”他张着嘴,抖着手指,非常强烈的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五官不断的扭曲着,显然,他感到很痛苦。
“皇上,臣在这里。”文宰相完全明白他为什么这样了,跪坐在他的脚边,“臣已经让人去通报,皇上今日有事,停止上朝,而且皇上的身体并无大碍,还请皇上暂且安下心来。”
其实,他只要看太医的神情,就知道皇上龙体不妙了,皇上近一年看起来神色不错,一是心情好带来的状态好,二是药物和疗养的作用,而身子骨早就虚了,空了。
太医上前,又给景立天扎了好几针,并将安神香放到景立天的鼻子旁边让他嗅,如此,景立天过了好一阵才恢复呼吸。
“事情、事情可是真、真的?”景立天哑着嗓子问。
“微臣不知。”文宰相小心翼翼的道,“只是城里都这么传,以至人心惶惶,还请皇上定夺。”
“堵、堵堵堵住他们的嘴……”景立天用力了半天,才吐得出这么几个字。
“是,微臣马上派人去办。”文宰相说完之后,又小心翼翼的道,“那、那横岭那边?”
“绝、绝绝绝绝对不会有那样的事!”景立天用力的否定,但马上又道,“立刻派人去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绝对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他不断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