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种可能。”姒英道,“不过他是夜间抵达紫藤镇的,进了玉家的门后就一直没有出来,直到玉家搬迁,他都不曾露面,也不曾与镇子上的人有任何接触。我的人会打听到这条消息,也是因为运气好,问到的一名老人当年正好在玉家打零工。”
“这个老人曾经见过姒清,对他的印象极为深刻,加上几天以后玉家就急匆匆离开,令他大为疑惑,至今都还记得这事。根据他的回忆和描述,那名年轻男子确实长得很像姒清。只是,没有人知道玉家搬去了哪里,连玉家的世交都不曾收到过玉家的任何书信。”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查找玉家的下落,然而大千世界,人海茫茫,又过了这么多年来,想找到玉家,有如大海捞针。所以,我想请你的人平素出门或与他人来往时,可以帮我们留意一番,多份助力总是好的。”
“我明白了。”姒琅点头,“我会尽力的。另外,我想问下,您这边有没有可能画出姒清的画像?哪怕只是姒清年轻时的画像,我想也会有用的。”
她虽然只见过三十余名姒氏一族的幸存者,有的还是父母在飘泊途中或与外族通婚所生,但他们的面容普遍都是古典长相,比如长眉细目、白肤、阔额、尖下巴等,还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清逸出尘、不带烟火之味,与外族人的长相、气质有颇为明显的差异。
她有理由认为,姒清的长相、气质也带有姒氏一族的特征,不管他隐藏在哪里,行踪有多隐秘,除非他始终不与外人来往,否则,就他的这种长相与气质,迟早都会引人注意。
问题是,姒清会刻意隐藏起来吗?毕竟在知情人的认知里,华黎部落在那场屠杀中已经灭绝了,不会有人知晓他的身份。
不对!就算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华黎部落已经被杀绝,但是,与姒清联系的晴国官员一定知道姒清还活着,也许景立天也在暗中寻找姒清,想从姒清嘴里撬出华黎宝藏的更多线索。
所以,姒清即使活着,也一定会隐姓埋名,不愿被朝廷盯上。
拥有了姒清的大致画像,才便于找到他,否则就这样盲目的寻找,只会是大海捞针。
对于她的提议,姒英想了一想:“我与姒清从小熟识,他又生得极为出众,给我几天时间慢慢回忆,应该能画出一个大概。”
姒琅点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姒清的容貌肯定会变得苍老一些,如果英叔画不出他现在的变化,到时我可以找高明的画师作些调整。”
“我对画艺只是略懂皮毛,到时还是需要行家润色的。”姒英微微一笑,“我现在就去试试,明天见。”
书房里安静下来,姒琅轻抚着敷着热毛巾的膝盖,阖上眼睛。
那个男人现在在哪里?他究竟是什么人?他总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留下充满悬念的传奇后消失,为的又是什么?
与此同时,城中某处,玉朗川右手拿把折扇,不断拍打左手掌心,在屋里慢慢的踱着步。
“还是没有那些人的线索?”他问。
“是。”教徒站在门帘后,恭敬的道,“小的已经派出了所有的人手,但都查无音讯。”
“朝廷那边呢?”
“朝廷也派出了大批探子,也是至今没有消息。”
“景立天这个废物。”玉朗川不禁咒骂,“占有一国之力,却连一个躲在城中的女人都找不到,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皇帝当这么多年的!就他这样的蠢货,以后能好死才怪了!”
直到现在,景立天仍然没有找到“久久”,亏他暗中帮了景立天这么多忙,景立天却令他如此失望。
“我的宝贝儿,与华黎部落有什么关系?那些救了她的神秘高手,又是什么人?”他并没有为景立天浪费多少时间,很快就又回到了正题,喃喃。
他原本是去寻找那块黄玉原石的来源,但顺着线索找着找着,竟然找到了宝贝儿的头上,也就是说,他的宝贝儿与那块黄玉原石和出售原石的人有瓜葛?
据此分析,他的宝贝儿因为种种姻缘,找到了一部分华黎宝藏?
或者是与拥有华黎宝藏者互相勾结?
又或者说,他的宝贝儿与华黎部落的幸存者不知何故搭上线了?
想到这里,他猛然停下脚步,折扇重重的一敲掌心,总是玩世不恭的眼神透出一股危险而莫测的异光。
世人都以为华黎部落已经灭绝,但他知道,华黎部落并没有被杀绝,至少,在当年的那场屠杀中,有一个人逃了出来。
那是一个女人!
而且还是一个很聪明、很厉害的女人!
那个女人一定会拼尽全力,誓死为华黎部落报仇,而她已经将近二十年未曾现身,也没有任何下落,她要么就是已经死了,要么就是在暗中谋划一盘很大的棋,如果是后者,她的那盘棋应该也到了翻盘和杀机毕露的时候。
想想,景立天都这个岁数了,她再不对景立天下手,难道真的要等到景立天活够了才动手不成?
可以推论,那个女人一定已经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