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太婆，这姑娘来看人鱼像。”一个虾兵把墨淳月送到人鱼像面前。

一个枯槁的老嬷嬷拄着拐杖从里面走了出来，银白的头发，像是长长的瀑布，一直延续，一直托到地上。

满脸皱纹，眼睛几乎都眯成了一条缝，嘴巴和鼻子周围的皱纹密密麻麻，丑陋不堪甚至让五官都有些狰狞。

佝偻着身躯，又矮又瘦小，好像一阵风就会把她吹走一样。

听了虾兵的话，她头都不抬，伸出枯枝一样的手打开人鱼像的隔间：“是谁要去看人鱼像啊……”

虾兵不耐烦的说道：“磨磨蹭蹭烦死了，死老太婆管这么多做什么？快点让开，让姑娘进去！”

一边说着，虾兵一边把她一推，老嬷嬷差点摔倒。

墨淳月扶住她：“嬷嬷，我想收集红色和蓝色的人鱼眼泪。”

“我一把老骨头摔死也不怕什么，根本不用你扶，多管什么闲事！”老嬷嬷不高兴的甩开墨淳月的手。

虾兵啐了一口：“人家好心扶你，你还说这样的话，我看你这种人就活该摔死在这里！该死的老太婆！”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这人鱼像比人鱼更加没有感情。”看守人鱼像的老嬷嬷说道。

墨淳月打量了一下人鱼像：“不试试怎么知道。”

“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都以为自己多有本事，最后呢，还不是灰溜溜的滚蛋了！”老嬷嬷眯着眼睛，手指在拐棍上敲来敲去。

“你也不是第一个来尝试的，人鱼像根本就不会理会，她在这里千百年守护海域，什么没有经历过，根本没有什么事会让她高兴和哀伤。”

“冷漠只是为了掩饰情感，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情感。”墨淳月觉得有希望就要试一试。

老嬷嬷讥讽的笑笑：“你不是人鱼像，你怎么知道她尚有情感？”

“你也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她是否尚有情感？”墨淳月反唇相讥。

老嬷嬷一时间被震住，被墨淳月反问的哑口无言。

“在这里守护这么久一定很寂寞吧？而且无人知晓。作为大海之子，身负守护大海的使命，即使为人鱼家族付出这么多，却很快就被人忘记，可是做错一件事，却要永远被记住，被唾骂。”

墨淳月想到了自己曾经的生活，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起来，都被当做是稀松平常，可是稍有一次任务有失误便会万劫不复。

“越是强者，越是寂寞。”

对于这，墨淳月深有体会。

“可是，怎么办，命运就是这样的安排，我总以为，它的安排就是有道理的，即使它会让我失去家人，失去自由，失去平凡人简单幸福的生活，但是我仍旧相信，它选择我去做一件事，就代表，这件事非我不可！”

这些话是说给人鱼守护者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使命是这个世上最残忍，也是最荣耀的一个词。因为使命，所以忍辱负重，因为使命，所以忍痛割爱……付出，并不一定是为了让对方知道，只是看到结果，有时候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老嬷嬷听了墨淳月的话似乎颇有感触，但是还是规劝墨淳月：“人鱼像是不会感动的，小姑娘，我劝你还是回去吧。”

墨淳月静静的看着人鱼像：“我没有想过感动人鱼像。”

老嬷嬷不解：“那……”

“我只是可以体会人鱼守护者的寂寞和无奈。总是要有人为人鱼做出牺牲……”说道这里，墨淳月转过去，定定的看着老嬷嬷。

老嬷嬷被看的不明所以，叹了口气：“算了吧，小姑娘……”

“我说的对吗，人鱼守护者？”墨淳月的眼神熠熠闪光。

像是被雷击中，老嬷嬷愣在原地：“你和人鱼像说话，看着我作什么。”

“我不是和人鱼像说话，我是和你——人鱼守护者说话。”墨淳月面向老嬷嬷，目光笃定。

“你……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老嬷嬷脸色都有些发白。

“因为懂得。”墨淳月看着老嬷嬷，会心一笑。

瞬间，老嬷嬷掉下眼泪，居然就是墨淳月想要找的红蓝眼泪！

墨淳月将眼泪纳入自己的灵力球之中，收集保存好。

原来这老嬷嬷才是人鱼的守护者，而这人鱼像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可是千百年来，却从来没有人发现，墨淳月是第一个。

“从来没有人……”老嬷嬷失去平日的冷静，声音都有些微微发抖：“唉，没想到会有人懂我。”

所以她才会同时留下喜悦和悲伤的眼泪，悲伤是因为命运的残酷，为了守护人鱼家族，她失去太多，却无人诉说。喜悦是因为千百年来，终于有一个人理解她了！

这么多年来，她默默的守护这这片海域，人鱼守护者的身份特殊，不可随意暴露，所以，即使她做的太多，也无人知晓。

“谁能懂我心里的哭，谁能知道我心里的悲？我从生下来就被选为人鱼守护者，没有人给过我选择的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