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太后道:“王爷也是,一把年纪了,还是不会哄女人!”
脱脱颜飞根本不记得哄过她,当年一个她是王府的大郡主,他是小小乐人,话没机会说过几句。
而那一次短暂的欢会根本来不及说什么话,还又紧张又慌张,所以偷吃了禁果的男女,其实也和陌生人差不多,但印象里依稀记得大郡主当年性子有些跳脱,具有诗人气质,爱做梦,这话倒是符合她的性子。
萧柒柒心里大骂华太后,但当着魏王的面,不好发作。又想起母亲的话,万事隐忍,等正式入主了中宫,再给这老女人好瞧!
脱脱颜飞紧走几步,微微躬身对老安王华柏青致意,两年没见,快古稀之年的老人须发皆白了,但精神矍铄。
他自九岁进安王府学琴,老人曾经是他的主人,并看着他长大,后来二人更是政治上的铁杆同盟,可以说,没有华柏青的造就,就没有今天的他。
“王爷,先前您中风了,如今可大好了?”
华柏青听见脱脱颜飞称呼他一如从前,礼敬有加,哈哈一笑,“蒙王爷挂心,亏了刘一守的医术精湛,不然不能这样跟您在这里说话。”
他们都极不自在,其实,华柏青也是去年华太后为救脱脱渔把事情抖出来才知道,早在那么多年前,二人就给他私生下了外孙女儿。
要不怎么说,这都是些干大事的人!原来这么多年华氏一族上千口人都活在刀尖儿上,老头子在心里骂娘。
但时过境迁,他笑道:“王爷,我这一趟进宫,是来接贵佐的,您入主苇原宫,又有皇后,她再在慈恩宫做孝成太后,恐怕不妥。”
萧柒柒大喜,急忙抢着笑道:“老爷子说的有理,自然应该那样,因为王爷登基,是皇帝,也就没什么太后了,不然,传出去旁人还以为那是皇帝的娘!”
这个问题脱脱颜飞还没想过,华贵佑不愿意了,“王爷,您这是做什么阿,臣的妹子快四十岁了,浑身是病痛,难不成还撵回娘家去等死啊?多可怜呢!”
华贵佑的埋怨一瞬间让脱脱颜飞下定了决心,瞪了这位发小加死党一眼,“谁说要撵她走了?”
另一个大舅子华贵中是结巴,但此时急于说话,“王……爷……,其实……贵佐她……她……”
华太后急忙替磕巴哥哥说下去:贵中哥的意思是说,贱妾的脸因病毁了,还一身风湿,王爷会不会嫌弃?”
脱脱颜飞才知道他们的意思,“你只管安心待在我身边,过后鱼儿也会来,咱们一家三口也算团聚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体己,使华柏青的脸诡异地微微变色,而华贵中就要哭了,使劲儿地摇头,华太后笑道:“哎!我进宫这么多年了,还是生鱼儿那年回府省了一回亲,如今,父母风烛残年,都盼着我回去,好好聚聚,可是,我在苇原宫住惯了,还真不想离开了……”
华贵佑看妹子一直没什么安全感,就笑道:“放心!王爷会对你好的。”
华太后把父亲交给大哥华贵中推着,要他们在殿门口等待。
拉着脱脱颜飞的袖子,低声道:王爷,吉时马上要到了,现在请您和皇帝进武英殿吧,他去拟禅位圣旨,您换上新制的龙袍,废帝当众宣读完禅位圣旨,您宣布废帝,接着是授玺仪式,然后接受百官朝贺。
脱脱颜飞点头,刚要和萧柒柒一起进去。
就听一个内监跑过来跪地回禀华太后:“太后娘娘,紫宸宫锦妃娘娘服毒自尽了,她说,怕陛下在黄泉路上寂寞,先过去等着。”
举着一个漆盘子,里面是一束红绸系着的秀发……
华太后暗自皱眉,她怎么那么傻?
因亲自拿起头发,走到尊的面前,交到他手里,“陛下,这份情,希望您拿的动……”
尊拿着那头发,深栗色,柔亮香软,想起来,锦之宫嫁给自己这么久,好像还没摸过她的头发,罢了,一会儿黄泉路上就能见了,把头发小心踹在怀里,真的重似千斤。
进了武英殿,前殿明间,是上早朝的地方,所以特别宽敞,呈长方形,每隔几丈有一对大红攀龙宫柱,一共九九八十一对。
高高在上的九层雕栏玉砌的玉陛阶,上面有金色盘龙屏风,那龙头张着嘴吐珠,宛如活的,狰狞且试天下,当中皇帝的盘龙黄金宝座,御案,左右设镇器。
尊戴着沉重的手铐脚镣,登上玉陛阶,在御案上写禅位圣旨,出于最后的礼貌,月千重和华贵佑并不登上去僭越,只领着众禁军在九层玉阶下等待。
脱脱颜飞则由华太后萧柒柒陪同,从回廊来到中殿明间,一排宫女们跪迎,举着一个个锦盒,漆盘,里面有给脱脱颜飞赶制的一套龙袍,冠冕,金带,玉璎珞等各种饰品,多达三十六件……
这要穿一阵子了,脱脱颜飞摘下刀,放在旁边的案子上。
华太后刚帮助他脱下蟒袍,取下头冠,萧柒柒一屁股把她撅到一边,可是萧柒柒对穿戴这些不在行,弄得不妥帖,华太后冷嘲热讽,骂她笨手笨脚,两个女人明里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