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秉鲲一直疑惑脱脱渔的封号,先帝后宫的妃位,是按贤妃,良妃,淑妃,德妃,容妃,柔妃,慧妃,顺妃这样的序位,排下来的,这是封号,然后是没有封号的,就冠以妃子自己的姓。
可皇帝没按章法走,赐这个骊字,绝无仅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翰林院的李轻怜说,骊若不妃(飞)就是马,骊若妃(飞)就是龙,如今真的是骊妃了。
那么,皇帝是飞龙在天,九五至尊,那骊妃她也是一条龙了,一条伏在九重之渊的潜龙。
显然,这骊妃的序位绝对是已经凌驾于所有嫔妃之上了,但皇帝也许因为有什么顾忌,没明说。
慧妃大才,不会想不到这个,可她选择视而不见,在骊妃面前不肯服低,依旧自称本宫,不知道旁人听见她们姐妹一对话,会不会尴尬,反正他会。
脱脱渔自己也早注意到这个问题,更加讨厌慧妃害死脱脱鹿乃,
因此对她的没话找话,理都不理,场面一度更加尴尬,曹秉鲲等人再也不敢插科打诨,因为脱脱颜飞的这两个女儿,真非阴氏姐妹可比,弄不好就吃不了兜着走。
有太监回禀:“骊妃娘娘,按您的吩咐,已经把曹济民将军的夫人迎进宫来了,不知今夜安置在哪个宫里?”
慧妃奇道:“年轻的外命妇为何要住在宫里?”
太监道:“回慧妃娘娘的话,奴婢也不大清楚,只知道,是陛下曾经在锁阳关的故旧,既属意,骊妃娘娘就做主迎进宫侍奉陛下……”
什么?
一直以来,骊妃吃定了皇帝,独霸着不肯让其他嫔妃分一杯羹,慧妃利用她这样恶劣的行径,几乎把宫里的所有嫔妃笼络羽下,但对方似乎不甘心,还是她终于想通一个人单打独斗是不行的,就找来帮手?
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再也不能维持仪态万方,薄怒道:“曹将军镇守卫,营两州,那是去西的咽喉之地,他也是陛下倚重的臣子,几乎没有时间陪伴妻子,是真的。没想到,骊妃居然怂恿陛下霸占他的妻子!陛下,就算那个女人再美,也不可以!这是自断肱骨,万万不可!进这样的谗言,应该把骊妃乱棍打出苇原宫!”
她越说越气,双臂发力,强烈抗议,把头上的点翠金凤冠都快摇掉了。
脱脱渔冷笑:“这事真新鲜,曹家没什么话说,慧妃怎么先急斥白脸的?”
慧妃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他们哪会反对?此时,只要哄得陛下立曹昭仪为皇后,立显为太子,陛下就是看上曹秉鲲自己的夫人,他也会二话不说,献给陛下……”
这话一说出来,曹夫人的老脸羞红了:慧妃娘娘可是疯了!
脱脱渔却低头笑了,尊用手捂着她幸灾乐祸的小脸庞,怒道:“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朕扔到老虎笼子里去!”
曹秉鲲急忙拦住:“陛下,慧妃娘娘一时气急败坏,因此口误,别放在心上,其实她这么生气也是为曹济民出头,毕竟这事匪夷所思。”
“就请公公把人带上来吧!”
是。
慧妃一看曹济民的老婆,那是个穿着戎装的女人,小麦色的圆脸盘,相貌平平,扔到大兴府人堆里找不到。
当下恍然,两行泪水夺眶而出:“原来如此,毫无姿色,一定是个孕妇了?陛下您对骊妃百般蹂躏,也就罢了,谁让她不自重!可是,如今发展到玩弄有孕的大臣之妻,您!您这是要把臣妾逼疯了么?”
脱脱渔刚要哈哈大笑,尊拍案而起:“来人!把这个女人丢到熊洞里去!”
曹秉鲲气极反笑:“慧妃娘娘大才,不过淹没在妒海里,比普通女人还要糊涂!”
曹夫人忍无可忍,“慧妃娘娘您够了!自己心底肮脏,就总把别人想的那般龌龊!曹氏一族,到这一代,一门将才,战场上出生入死的立下赫赫战功,用得着把自己有孕的儿媳献给君王玩弄来求恩宠么!再说,陛下是多么贤明的君主?为国事案牍劳形,一直并不好色,后宫的嫔妃都很少临幸,他怎么会凌辱大臣之妻?您这样一再辱及他们君臣,都够打入冷宫了!”
时至今日,曹秉鲲羽翼已丰,曹夫人一旦发难,也够她喝一壶的,慧妃无法反驳,就默默无言,自觉是上了脱脱渔下的套。
忽然想起来,当初要把脱脱渔撵到公主府,是曹秉鲲出面阻止的,而且封为贵嫔也是他的主张,
这么看起来,脱脱渔和曹秉鲲联合了……
侯立和皇帝是老相识了,跪地行礼,又在婆母曹夫人的解说下,一一给骊妃娘娘和慧妃娘娘行礼。
慧妃一旦发现这个女人的到来,不过是个恶作剧,就爱搭不理,一个小小护天军副使的老婆,还入不了她的眼。
可脱脱渔却发现,这个女人虽普通,但眉宇间英气勃勃,豪迈精明,和曹济民真是大有夫妻相。
亲自过去扶起来,笑道:“久慕侯将军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侯立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孩子,一身纯蓝色镶蓝紫色绯边的宫装,极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