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渔接过来,看见那是三张已经是被烧了一半儿的残页,也夹到那本佛经里,“成,没人发现你吧?”
玳瑁摇摇头,“华太后娘娘和慧妃娘娘到尚宫局去了,那里没人。”
脱脱渔把经书都锁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把钥匙装在自己腰上系的小荷包里。
就听见脱敏在屏风外面轻轻咳了一声。
然后进来,笑说,华太后娘娘准备清理宫里太监宫女们私养的宠物,听到这个消息,阴妃娘娘就提出来,说骊贵嫔带进来一百多只猴子,常常各处捣蛋,偷酒偷果子,必要先都清出去。
脱脱渔一听,都急了。
哪知脱敏道:“娘娘稍安勿躁,华太后说那些猴子是‘国舅’,绝对不能赶出去。”
吁!脱脱渔才拍拍胸口放下了心。
脱敏道:嘿嘿嘿,到底是她偏心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这种说法别扭之极,脱脱渔也不知道为何,她不自觉瞟了一眼床头雕花柜抽屉,仿佛那里面,那一本贝叶经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把她锁在里面了……
“娘娘……您怎么了?”
脱敏奇怪小主人似乎一点儿不喜欢提到华太后,看着别处泫然欲滴。
就笑道:外面有御前的人传话,说陛下宣娘娘到御景宫用晚膳。
哈!
她终于乐出来了,好想他……
御景宫里,晚膳后。
御医刘一守过来给骊贵嫔再次诊脉,开安胎药,忽然想起皇帝和骊贵嫔年纪太轻,别有什么闪失,就在高常世的耳边讲讲注意事项。
首先,从现在起不能同房,三个月以后,行房也要万分小心,七个月之后……
高常世就像看见了公鸡下蛋,母鸡打鸣,怪异道:“刘太医你老煳涂了,哪有一个皇帝需要注意这些?亏了你还在宫里侍奉了三十多年!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刘一守尴尬不已,他也不想讲阿,可是妻子脱嬷嬷千叮咛万嘱咐,必须讲,还要大点声儿……
皇帝当然听见了,道:“刘一守,你接着讲啊?”
刘一守拘谨地说:“是!陛下,您每天临幸妃子的时候,敬事房的太监虽然很烦,提醒您一刻到了,延时已过,使您扫兴,但那都是为了龙体着想,试想后宫的女人太多,陛下就一个,您白天朝政繁忙,夜里就……”
不是!不是!
他的话被打断……
尊道:“朕不是问你招妃子的事,朕要问的是,这前三个月为何不能同房?”
刘一守低头不语,尊会意:骊贵嫔退下。
脱脱渔急忙下地,躬身退下去了。
刘一守松口气,“哦,陛下是想了解一下民情?确有一些平民百姓,因为只有妻子,纳不起妾室,所以,在妻子怀孕期间,也偶有房事,但这在王公贵族之家,绝无仅有,是很丢脸的一件事情。”
噢。
刘一守退下了,高常世对他的背影骂道:这老家伙自从续了弦,就让那个二货脱嬷嬷影响的不大正常了。
这话明明是说皇帝别跟着发疯,可是皇帝又招赵藤。
这一次,脱脱渔在曲屏后面躺在贵妃榻上听。
赵藤三十几岁,对于年轻皇帝的这个匪夷所思,难以启齿的问题,跪地道:“陛下,臣不敢说。”
“恕你无罪。朕会替你保密。”
赵藤悄声回答:“其实,臣认为若一切正常,前三个月也是可以同房的,但要拿捏力度深浅,次数也以每月四到五次为宜,多了一定危险,这是臣和妻子的经验,不知陛下问来做什么?”
尊道:“好奇。”
轮到刘寄奴。
这位御医只有二十几岁,是太医院里最年轻的,天纵奇才,对小儿病方面胜过刘一守,但个性张扬,他听了皇帝的问话,看看左右无人,贼头贼脑道:“陛下,这孕期前三月和后两个月虽能同房不能尽兴的话,女人可以用口啊!这是臣和爱妾的经验,不知道陛下问这个做什么?”
尊道:“是噢,还有这一招阿?”
噗通!
屏风后面,像是什么重物倒地,刘寄奴惊异:陛下,里面什么人?
“不是人,是朕的大避役把花盆弄倒了。”
刘寄奴告退。
尊绕到屏风后面,看见脱脱渔坐在贵妃榻上,靠在锦绣垫子上,拿着一盘冰糖山楂球,一边吃一边用大眼睛他。
地上,是她用脚踹倒的高几,上面一个红芽满树的雀梅盆景被折翻在地,横躺在那里。
“你怎么了?哪根筋不对了?”
“还有脸问怎么了?陛下招这些御医都是些什么人那?除了刘一守还靠谱,尤其是这个刘寄奴,居然让一个孕妇……”
她脸颊飞上红晕:“这么做还有人性么?”
尊冷笑道:朕不过好奇,随便问问,你也不必发这么大火,把朕喜欢的盆栽都砸了。
“哦,嫔妾一时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