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遇刺,苇原宫震动,但刺客脱珥好像凭空消失了,一天不抓到她,莲渔宫一天不能解禁。
脱脱渔觉得,她要和那具女尸过一辈子了。
或许人濒临死亡,才会想起一些从来不去注意或不记得的场景。
尊的灵魂漂浮在一个类似场的上空,阳光明媚,一群顽童在蹴鞠,一个最小的孩子跑在最后,跌倒了,哭起来,因为他太小了,不到四岁。
那是他。
前面的大孩子里,最大的,有十二岁了,听见他的哭声,回身跑过来,抱起他来,笑道:“你这流鼻涕的小鬼,要蹴鞠还太早了!”
不过,这位兄长便不去玩儿了,领着他慢慢走。
紧接着,一个宫装女人跑过来了,她的身后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禁军。
他欢天喜地刚要叫一声母妃,小嘴却被兄长捂住……
女人也顾不上亲亲爱子的小脸蛋,惶急地对大孩子说:“太子,可不可以求您一件事啊?”
“怎么了?元娘娘?”
求救的声音越发急迫:“元娘娘有了一些麻烦,恐怕再也回不来了,你把尊儿领到中宫去,好么?”
不记得兄长廷是怎么说的了,不记得女人是怎么被带走的了,而且,自始至终,没看见女人的脸,只觉得,她的心已无法再碎!她好可怜,好可怜……
一阵啜泣声,尊迷迷煳煳睁开眼睛,原来是一个女人趴在他身上哭泣,他下意识轻轻叫了一声:母妃……
女人抬起头来,欣喜若狂:“尊儿!尊儿!你醒了!你吓死母妃了!”
他还是没看清她的脸,失去了意识……
他失血过多,虚弱之极,月水莲月空冥和御医们日夜守护,整整三天三夜,才彻底脱离了危险。
而最讽刺的是,天机老道幻觉消失之后,居然破口大骂尊:“你是个废物呢!是哪个混蛋把你伤成这样啊?老道我过去砍死他!”
为了不被师父骂死,尊只好道:“对手很厉害,好像是月道组的月千重……”
天机这才罢了,伤在月千重手里,不丢人!
由于尊的嘱咐,月水莲也不能说破,但越发恼怒,“丢人的是你罢?疏忽大意,被人家下了毒,你的嘴有多馋哪!?”
天机咂咂嘴:“那素鸳鸯卷做的美味极了,吃了以后,就像修成正果了,飞在空中,飞呀……飞呀……飞呀……”
瞧着他又疯了,月空冥赶着把他送回天机营。
曹秉鲲在一旁瞧着,对尊道:“难不成,这人是脱脱颜飞安插在您身边的细作?”
尊的嘴唇白如纸,弱弱道:“怎么可能?他要是想杀朕,早就可以杀了。”
“陛下虽这么说,可这事非同小可,还是杀了他最稳妥。”
尊冷笑:“稳妥个屁!这么多年来,他对朕恩情比天高,慈爱比地厚,朕怎么可能杀了他。”
曹秉鲲摇摇头,又点点头。
厉半山过来请罪,声称把苇原宫都搜遍了,没有脱珥的下落,而且,琉璃馆里凡是跟她有来往的宫人都一一审问过了,他们没有参与脱珥的事情,但是查到她在饮食里下的致幻蘑菇是从太皇太后身边的一个教引嬷嬷手里买的。
尊皱眉,这怎么又把太皇太后牵扯进来了?
厉半山又道:“所以,华太后娘娘下令将琉璃馆封了,所有有关的嫌疑宫人都处死了,一个不留。”
尊不语,华太后行事堪比脱脱颜飞狠辣。
曹秉鲲却道:“华太后娘娘做的很对,不采取震慑手段,脱脱颜飞的人只会越来越猖狂。”
厉半山同意这个说法。
御医们进来,提醒皇帝不能多说话,曹秉鲲和厉半山就退下了。
夜里,尊的伤口钝痛,睡不着。
问房梁上的月水莲,“鱼儿……她被禁足了?”
月水莲冷冷道:“当然!估计她为了脱干系,杀了脱珥,藏尸在某处,否则,怎么解释几千禁军捉拿不到一个女人?”
“你把她叫来,朕亲自问问……”
月水莲道:“陛下,您拉倒吧!出了这事,高常世都快气疯了,他说,永远不让陛下在沾那个天孤煞星的边。”
何止是高常世?苇原宫里有一个算一个,大概都这么想。
凭他世上最罕有最珍贵的疗伤圣药,苇原宫里也能找到,赵腾又是最好的外伤大夫,尊的身体底子又太好,恢复的很快。
空出来的懿坤宫,空出来的皇后之位。
无数贪婪之眼虎视眈眈。
即使尊在养伤,也不胜其烦,每一个来探视的大臣都要举荐一个自己心目中的人选,其中阴贵人唿声最高,显然,阴山不打算让侄女容妃做皇后。
容妃也非常生气,关键时刻,就分出亲疏来了,但姐姐比她多一样优势,肚子里有龙嗣。
可是皇帝受了伤,总不能临幸嫔妃了,她泡在寿康宫,让太皇太后打发人过去问御医什么时候陛下可以近女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