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眉毛一挑,“皇后娘娘,您这话什么意思?臣看护骊才人娘娘长大,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其中有主仆之情,兄妹之情,忘不了也属正常。”
东城凤忙道:“流风大人别误会,本宫的意思是说,她如今已经是陛下的后宫嫔御了,而大人年纪不小了,也该成家稳定下来了。”
近距离地接触,东城凤的眼里,眼前的男子越发风神如玉,姿态逸丽。
不同于皇帝那横行霸道,肆无忌惮,无法驾驭的冷峻美,流风的一切那么随和,温柔,就像和煦春风里随风摇摆的弱柳。
不知怎么她对这个比她大好几岁的男人,有一种深深的怜惜之情,就像母亲总想保护孩子。
东城凤紧紧盯着他那深邃迷人的眼睛,“流风大人,本宫完全是为了您着想。丧礼过后,会亲自为您和妹妹东城鸣琴指婚,她才德兼备,勤谨守礼,堪配君子。”
流风头都大了,这位皇后娘娘专门乱点鸳鸯谱,把脱脱渔给了皇帝做嫔御,现在又要自己做妹婿。
他父亲东城临一直看自己最不顺眼,嫌自己的相貌太美,太轻佻,嫌自己的妹子在大兴府十里桃花街开洛神馆,反正,没一样不惹他生气,就连琴艺高超,也是为人不自重。
当下道:“别!不敢当君子二字,想必皇后娘娘不知道,臣是罪官之后,父母死后,臣和妹妹幼年沦为官奴,被刺黥刑,实在不配东城家的小姐。”
皇后习惯性地皱眉:时至今日,大人为何妄自菲薄?说来说去,还是忘不了骊才人?”
流风不语,默认了。
东城凤道:“流风大人,您也知道,脱脱渔的婚事,当时被阴党拿来大作文章,煽动大兴府的上百名外命妇联名反对你们的婚事,一力促成她嫁给豫王的痨病鬼世子,本宫迫不得已,把人留在宫里。”
流风点点头。
皇后又道:“虽然过后脱脱渔可以以宫女的身份出宫,但本宫认为她只能留在宫里,就把她的牌子摆在了敬事房,因为,您不能娶她,本宫不想您娶那样一个强势的女子,您是驾驭不了那么一匹野马的。”
流风从嘴里挤出一句:“臣愿娶,鱼儿愿嫁,皇后娘娘管的着吗?”
皇后道:“真的这么简单么?打从本宫进宫第一天,就瞧出来了,脱脱渔一直是陛下属意的女子,不管她出宫嫁给谁,最后都跑不出他的掌控。难道,流风大人能忍受自己的夫人和陛下偷情?所以,还不如,把她留在宫里,避免了您的难堪,也借此给本宫巩固了后位。”
她说出了真心话,语速就加快,因为她本不会说谎。
流风哭笑不得,顾不得礼仪,抓着她的双肩,快把她摇散架了。
“皇后娘娘!哪有拿别人的终身大事树威的?您知道鱼儿好容易有机会出了那鬼地方!您居然为了这个狗屁不通的理由就使臣跟她失之交臂,臣自觉亏欠她良多,想要和她回白陀城,留在魏王爷身边,从此长相厮守,难道这也碍着您什么了?”
也许终究是有缘无份,流风又一次和脱脱渔擦肩而过,原因却只是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一时心血来潮?她做为皇后当然有权这么做。
可这难道是事实的全部么?
他意识到自己从前有多愚蠢,为了恐惧一个男宠的称呼,怕为了爱受委屈,就选择逃避,可是,没有担当的感情,哪里有资格谈得到?
认为从前对脱脱渔付出了无微不至的关爱,就想拿着这个做威胁,想要她痛哭流涕地来求他,没有他不行。
可是,她没有他不行,他没有了她呢?却有了别的女人。
金凉国哪一个男人不是妻妾成群?他不想例外。
事实证明,她没有他也可以活的很好。
只是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而他也终于彻彻底底地失去她了。
时至今日,他无比怀念从前和她朝夕相处的日子,为她遮风挡雨的日子,也许从前他太年轻,总想短暂的人生多几段感情,可如今他发现,就是用尽一生去爱去了解一个人也还是会嫌不够。
阿!男宠也罢了,就是做牛做马,也请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永远待在你的身边……
明明是愤怒的质问,流风的手掌贴着东城凤的身子,却给她一种心荡神摇的感觉,几天的哭泣,太长时间对此人的期待,她的头晕目眩,浑身发抖,就势把头抵在了他的胸口,嗅到他身上果然有一种狐尾百合的幽香,那根本不是做梦,也许现在才是在梦里。
她对着因为自己忽然扑在怀里,被僵住了的男人哑声说:流风大人,现实中,我只要一次就够了,云端汤池那样的,可是如你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却可以有百次,对么?”
她抖抖发发,掂起脚尖,搂着他的脖子,把一个水深火热的吻递过去……
就看对方允许她把嘴贴在了他的上面,她就知道这是一个梦,睁开眼睛。
她发疯似地在那上面辗转,那人却紧闭着嘴,冷冷的。
“皇后娘娘,您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