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皇帝和曹修仪双重的折辱,脱脱渔转过身来,若无其事微笑道:高公公辛苦,转告陛下和曹修仪,本宫立刻回座。
高常世满脸歉疚,因为满堂几百人大笑,皇帝唯独容不下太后……
樱晨公主气愤愤地说:“皇帝哥哥吃错药了?这才女宴准备了好几天,就为给他的妃子过生辰,不说赏赐,还和那女人一起出言极尽羞辱,真是差劲透了!”
流风若有所思。
太后回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上坐下后就再也没笑,沉默地坐在那里,她身边有华太后和脱脱朔华,都冷眼瞧着她。
樱晨也没上来,有流风在,她不会到这个冷清的地方。
脱脱渔想起来康也许快醒了,就站起来要回寝宫,却听姐姐拦了一句话:“脱脱太后,走了就不丢人了?”
脱脱渔和她对视,看见她的目光里盛满了恨与轻蔑,她的眼睛不像母亲,却有着一模一样的刻毒,脱脱渔一看见这双眼睛,脊梁骨就一阵阵发凉。
“哦,那就再多丢点儿。”她重新坐下来。
又有表演的女孩子跳舞的时候把舞鞋甩到琴师头上了,她是皇帝母家元氏宗族的小女儿。
台下笑翻了天,太皇太后笑出眼泪,东城凤直呼受不了,受不了……曹修仪笑的直嚷肚子疼,贤太妃和勇及他的侧妃笑的直不起腰。
一曲终了,一个内监高喊:太皇太后赏元氏红豆小姐……
所有人都愣了,明明演砸了,为什么要赏?
听那内监又加了三个字:……的琴师……
齐王阴山笑哭:是该赏。
他过去对太皇太后道:“老臣今日肚子都笑痛了,这种新鲜的宴会臣一辈子都没见过,比起那种千篇一律,叫人昏昏欲睡的沉闷歌舞酒宴好太多,年轻人本来都嫌气闷,是硬被大人们命令着来的,这会子都玩的不想回去了。说没有比太皇太后的才女宴更精彩的更好玩的场合了。”
太皇太后听他说了哈哈笑。
豫王妃和几个白发外命妇七嘴八舌:“好是好,只是这也玩儿的太疯了!”
“如今的年轻人胆子真大,什么样的三脚猫功夫都敢在上台演。想想臣妾们年轻那会儿,别说上台演了,站在那里都艰难。”
“这是脱脱渔一手操办的,为了给曹修仪祝寿也算花尽了心思。咱们要跟这些年轻人一样,不能让她们跟咱们这些快入土的人一样,今夜,哀家看着你们都年轻了好几岁呢!”
“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多了,怎么会年轻了呢?
相比之下,太后群这边也许太过于后知后觉,居然没人笑,不过,华太后冷不防过来抓住脱脱渔的胳膊,浑身发抖。
“华太后娘娘,您笑得好讨厌……”脱脱渔无力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这元家的女儿,叫什么来着?”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身边的于往今低声道:“她的闺名好像叫元红豆,只有十五岁。”
“那小模样真可爱,脱脱太后,咱们赏她点儿什么臊臊她好了。”
脱脱渔还没搭话,脱脱朔华抢着冷笑道:“她那两下子,只怕还没元小姐跳的好呢,凭什么赏?”
华太后愕然,盯着这个才认识半天的女孩子。
正色道:“大郡主就算双料第一也不要得意忘形!哀家做主让你入宫,没想到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更不知道谨言慎行。那哀家倒要好好考虑,毕竟你进宫是侍奉陛下,这样子,只会惹他厌恶,想想,这后宫佳丽三千,多一人不多,少一人不少,倒趁早别误了你才好。”
脱脱朔华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僭越,她还恍惚是母亲在世时,可以对脱脱渔随意嘲讽,毫无顾忌,人家现在是骊宫太后,先帝皇后上位,位份比华太后还高。
急忙道歉:“华太后娘娘请恕臣女无状,过后会跟着您好好学习宫中礼仪。”
华太后见她始终没给骊宫太后道歉,也罢了。
终于轮到流风大人演奏了。
大兴府名门闺秀,久闻大名。
没见过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潘安宋玉不过如此。也许能跟极年轻的皇帝颜值一较高下的非此人莫属了。
先帝在的时候,他为人极其低调,虽名为黄门侍郎,却奉脱脱颜飞之命,一年到头在军器监督造军器,几乎没进过宫。因此得名:神秘侍郎。
在大庭广众面前露面这是第一次。
戏台下的人纷纷停止交头接耳,更衣散步看戏的也都回来,洗耳恭听。
流风衣袂飘飘上台坐在琴凳上,随手试音,朗声道:好多年前,她降生在这世上,月亮就空了……想来此时吴刚在桂树下已经思念成狂,那兔子也已经……那个……疯……
戏台的传音极好,他的声音传出很远,但后面故意含含糊糊,众人大笑。
曹修仪猝不及防,惊喜交集,双手捂住脸,羞的抬不起头,心想:这流风大人好生猛……
流风等笑声停了,又道:所以今天是脱脱太后寿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