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是干什么的?卜了卦不就知道了么?
屋子里一阵难堪的沉默……
脱脱朔华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站起来,撒娇道:“流风哥哥!你既见了太后,为什么不立刻把她领回府呢?咱们三个人有好久没聚一聚了,自从她跑出去了。”
“是阿!当初听说她趁王妃咽气时偷偷跑出府,我还和宇明,房弘毅他们满大兴府附近找,可江华却说,不用找了,鱼儿永远也不会回来了。那时我就想,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她那小小的肩膀为什么要扛这么多?”
流风也解释不了为什么那时脱脱渔消失了自己就处于了疯狂状态?或许妹妹丢了,做哥哥的心急如焚也是正常的。相反,王爷倒跟没事人似地,为死去的王妃举行了隆重的丧礼。朔华更是因为母亲死了伤心欲绝,哪里顾的上脱脱渔的事?
只有他一个人跟丢了魂一般,毕竟脱脱渔虽顽劣不堪,却一直都是在大兴府的地盘上,有魏王做靠山,有那么多狐朋狗友,自己和宇明又随时照看。可那次的出走,怕奴婢们瞧出来据说什么都没带,怕连累旁人,谁都没找。
只身一人,一个少女,路上还被月道组追捕,果然,她逃不出大人的五指山,被“捉拿归案”,等他知道,彼时,脱脱渔已经进宫,并做了太后……结果,他什么忙也帮不上,什么也为她做不了……
这时,脱脱朔华打断了他的沉思:“流风哥哥,太后娘娘她都说什么了?”
因怕发胖,一向注重自己美丽的女子没吃点心,拿着仆人新采的莲蓬,拨开里面的鲜莲米来吃。
流风想了想,还是别说皇帝和脱脱渔一起来洛神馆的好,因为畅园的奴婢和大兴府每家豪门的奴婢都一样八卦,传出去就不好了。
就道:“先帝丧礼已过,礼部和御中府照例选采女充实后宫,大都的达官显贵为攀龙附凤,纷纷想法子给花鸟使打点,把自家的宗室女送进去封妃。太皇太后因瞧名单上没有脱脱家的宗室女,就问为什么,咱们太后娘娘回答,今时不同往日,因为碍于齐王阴山父子是花鸟使,他们和脱脱家不和是公开的秘密,所以脱脱家即便选送了宗室女,第一轮一定被刷下来就索性不送。太皇太后就让太后回来,给大人稍话,拟个名单上来她老人家亲自挑一两个。我已经五百里加急给大人送信去了。”
“那……单子……拟好了吗?”
脱脱朔华边问,边剥莲蓬,手下一用力,竟然把食指中指,葱管似的指甲齐齐窝断了半截。
流风注意到了,急忙从她手里把莲蓬拿过来,一粒一粒剥开,放在一个红色的漆碟里,递过去,脱脱朔华却不接,张开樱桃小嘴,嗷嗷待哺,流风笑着,给她喂到嘴里。
因道:“哪里用拟什么单子?不比别的金凉世家,有近百年的家谱,人丁兴旺,脱脱家从前默默无闻,自大人发达到现在只不过才十几年的光景。人口除了奴婢,正经主子掰着十个手指头都数的出,这十家里没嫁的适龄宗室女连嫡出带庶出加起来也就二十多个,关键在于宫里面那一道道繁琐的验身关卡,对女子的长相身高乃至气质极其严苛,非绝色不能入选,用脑子过一遍,只有二三个能被送进宫去给太皇太后斟酌。其实太后娘娘最看好大伯父的小女儿鹿乃,第一,她的父亲象飞伯伯是封侯的刑部尚书,而且皇帝对他印象良好,其二,凭她的姿色进宫皇帝一定喜欢,想来此时他们府里一定高兴的夜不能寐了!”
脱脱朔华停止吃莲米,冷笑道:“呵呵……光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脱脱鹿乃那呆子针都扎不出血,那是皇宫,是斗智斗勇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就会祸及母家,一个惹祸精脱脱渔进宫去了,让脱脱全族都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从前先帝在,父亲在,她做皇后还勉强可以混过去。可现在已经是新帝的天下了,她又做了过气的太后,要是脱脱家再不出个皇后,齐王阴山本来就是皇帝的嫡舅舅,只怕他们两家联合,父亲的地位岌岌可危。”
流风笑道:“皇后?别妄想了吧!太皇太后已经把东城家的女儿迎进宫去了,钦天监选的皇帝大婚的吉日是在八月十九。而且由于先帝在日为了大人打压皇族十分血腥,前车之鉴,只怕现在脱脱家的女儿进了宫,别说专宠了,能像一般的妃子,就阿弥陀佛了。”
一边的仆人又忍不住插口:“据说皇帝专宠着一个锦昭仪,乃是乌鹊国的公主,第一大美女,她刚来大兴府的时候,奴婢就在西圣大街瞧见过,啧啧啧,貌美如花不说,那身材叫人看了流鼻血,咱们鹿乃小姐论出身美貌哪一条都不是个呢!”
流风瞪了他一眼:“就算在自个家,这么说也要当心脑袋!下去,不叫你别上来!”
两个仆人笑着退下。
屋子里只剩他们俩。
脱脱朔华道:“太后娘娘就说了这些?她就没和你叙叙旧情?”
流风用鼻子嗅嗅,“阿,这屋子忽然弥漫着一股酸气。”
“流风哥哥坏死了,我怎么会吃那丫头的醋?她不是能跟我比较的级别好么?”脱脱朔华娇声嗔怪。
流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