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华妃的反应那么大,郝通双手乱摆:“娘娘!您误会了,奴婢既不是脱脱大人派来的,也不是贤妃娘娘,奴婢……”
他解释了一半,一个顶着斗笠的小内监气喘吁吁跑过来回禀:娘娘,那个长……公……公……”
那人本是对着华妃说话,气没喘匀,只是胸口起伏。
郝通只从他的神情和片言只字里猜到端倪,对华妃笑道:“恭喜华妃娘娘,一定是长公主殿下亲自来迎您了!”
华妃一愣,长……公主?
“哎呦娘娘!您连自己个的亲骨肉都忘了?可见这么多年在冷宫里都待傻了呢!您的樱晨公主阿!”于往今呵呵笑着,拿着一个青色的帕子擦汗,那帕子上面的蓝莲花绣样精致,一看就是冷宫里的女人给他绣的。
“是!娘娘,公主殿下和两个内监还有……”小内监拿下斗笠露出晒的黑红的脸膛,表情又紧张又激动。
他话没说完,传来马蹄声,尘土飞扬,四骑骏马飞驰而来。
等郝通看清了马上的人,嘴大张着,里面的四色萝卜糕忘了搅拌,端着的茶杯倾斜,烫到了手,才惊觉过味来。扔了茶杯,紧跑两步,拼命咽下嘴里的食物,跪在马前,伏地山呼万岁……
这是……圣驾亲临,没有仪仗?
冷宫的人惊诧莫名,都赶紧跟着跪在地上。
只有华妃站起来,手足无措,站也不是,跪也不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皇帝会驾临冷宫,却不是她的夫君……
四个人下了马,当先引路的一人是高常世,后面是穿着太监服色的月水莲,最后是樱晨公主和尊。
“起来吧!”
尊拿着金马鞭子说了一句,樱晨公主却连这些奴婢瞧都没瞧一眼,四处张望,叫道:“瞧瞧!皇帝哥哥,这就是三生殿,三生三世的长生殿。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您看宫殿的飞檐下,栖息着成百上千只聒噪的乌鸦。这地上,长满蒿草,爬山虎的藤蔓枝叶缠绕连累交窗,这一切多么贴切阿?当年父皇给我的母妃准备了这样好的金屋藏娇,真是独特的恩宠,叫人感激涕零!”
樱晨阴阳怪气地叫嚷,讽刺地挖苦父皇给自己母女俩遭受的一切不公平待遇。
尊不语,只抬头看着那大殿上褪色了的匾额上的“三生尸”。
“启禀公主殿下,这是华妃娘娘。”
郝通急忙上前给她指认,这样的功劳他也要抢,后面躬身伺候的于往今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但他总算是知道新皇帝不是脱脱颜飞,心里七上八下,像是猜到些什么。
樱晨公主顺着郝通的手指,才注意到远处树荫下,石桌旁边立着一个穿着皱巴巴土布衣裙的黑衣女人,黑纱遮面。
她自幼知道自己的母亲华妃因疫病失宠,被打入冷宫,那样的病也绝对不允许探视。
走过去,低低叫了一句:母……妃……
眼眶不由得湿了,这一句真的好生疏,她活这么大没这么叫过。
华妃点点头,“你……就是樱晨公主?都长这么大了……”
樱晨公主见她十分平静,并没有过来想像中的扑过来抱住自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松口气,说实话,她也需要时间慢慢和陌生的母亲培养感情。
短暂的沉默,挺难堪,她没话找话,回头对尊笑道:“皇帝哥哥,您瞧,母妃好自私,她身材高挑,却把臣妹生的矮胖矮胖的!”
这么一说,内监们也注意到了,能通过宫里层层关卡检索的女孩子,身高体重,肤色五官,头发,甚至si处,都有一套严苛的标准,合格的才能有幸进入内宫侍奉皇帝,如樱晨公主这般长残了的,一关也过不去。
好在她是公主。
尊道:“自己不争气,还要赖在母妃头上。”
说着走过来微微躬身低头:“见过华妃娘娘,娘娘安康?”
华妃急忙敛衽称:戴罪之身,不敢当陛下之礼。”
近距离乍着胆子一看,穿着银白色绣金龙袍戴银色抢珠龙束发冠的少年皇帝高大俊美,英气勃勃之中蕴藏着珠光宝气,可以说,除了当年的脱脱颜飞,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美少年,那样久违了的男子气息隔着面纱把她的鼻子俘获,老脸不禁一红,但依旧是面纱阻隔,所有人都看不到她的变化。
当下忙乱地而恭谨地回话:“陛下恕罪,罪妇因为被先帝厌弃,已在冷宫幽禁多年,对外界之事知之甚少,敢问陛下是哪一宫主位所生?”
本来母女悲情相见,可樱晨公主实在忍不住,含着泪,噗哧一声笑:“母妃!您真是井底之蛙,问的问题笑死人。”
“公主慎言!哪有把自己的母妃比作青蛙的?你的教引嬷嬷是怎么教你的?”华妃的声音透着不悦。
樱晨公主却从这一声责备里感觉出了母爱,她过去挽着母亲的手,撒娇:“母妃的弦也绷得太紧了!”
高常世在一旁答:“回华妃娘娘的话,咱们陛下的生母是幸昌宫元妃娘娘,她当年是和您同时进宫的,不知道娘娘可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