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是要娶我吗?你知道那几个都有老婆的!”她不过是喜欢站在舞台上的感觉,为什么不能满足她的愿望?
家里人不支持她的理想就算了,反而一个个像蚂蟥似的来吸她的血,白雪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看着可怜极了,只是在于萍他们的眼里,根本不会在乎这一两滴眼泪。
“里面总有一两个好的,你自己看不上,非得去当什么文艺兵,当初也是你说要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的。”于萍用眼睛瞪着她,“我说,你不会在部队里找个人结婚啊……那些什么军官肯定都有权有势,随便嫁一个,不比现在强?”
“级别高一些的早就结婚了……”白雪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军区里位置高一些的除了厉峰鹏,其他人都有老婆了,然而厉峰鹏真的就像他的外号一样,完全是个疯子,谁敢嫁给他?
万一他那天发神经把自己的老婆打死怎么办?
她可不敢冒这个险!
“哼,那就离开那什么文工团,好好找个有钱的嫁了,帮家里改善生活!”于萍摔下门,“把你养这么大有什么用?!一天到晚就会哭!”
“我不会离开的!”白雪发现自己跳舞跳得不错的时候,一开始是很骄傲的,但是真的让她一直跳的时候,又觉得有些枯燥,出人头地太难了,然而她也不想被家里人“卖了”,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对了妈,上次那个王老板不是又来了吗?”白老大打起精神,“年纪是大了点,但是对小妹是真心的……”
“别说了!我不会嫁给他的!”那个王老板都快四十岁了,算起来能当她爹,她才不嫁!
白雪抹着眼泪,刚出门就碰到隔壁的根叔,对方是个独眼,已经快八十了,身形佝偻,大晚上猛地一看,还有些吓人。
“是小雪啊。”根叔年轻的时候打过仗,眼珠子就是在那个时候没的,回来之后老婆跟人跑了,到现在还是孤零零的,但是跟邻里的关系不错,看他可怜,经常往他家送点吃的。
白雪小时候是个挺乖巧的孩子,但是家里重男轻女,受了不少委屈,根叔有时候经常护着她,把对方当作自己的孙女一样。
“根叔……”稳住心神之后,白雪拭去眼角的泪花,根叔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给她带来温暖的人了。
“傻孩子,又被欺负了?”他在屋子里听见吵闹声,本来还想过去帮白雪的,没想到正巧见对方从里头出来了,心里暗道这个孩子真是不容易。
白雪摇摇头,她会想到去当文艺兵,也是受到了根叔的启发,因为她实在不想再在那个家待下去了。
“大晚上的,你要上哪去?我带你进去吧?”以前白雪跟家里吵架,都是他去白家调解的,这次根叔也准备这么做,却见对方还是摇头。
“根叔,我去你那里坐坐吧。”白雪不想跟那些人说那么多了,他们根本不配做为她的家人。
闻言,根叔叹了口气,让白雪先到自己的屋子里休息,进去之后,她就发现桌子上放着些书信,目光不由得看了过去。
根叔见她起了兴致,叹了口气说道,“我的年纪大了,又没了一只眼睛,这些东西,恐怕是没办法物归原主了。”
当年他在战场上还负责送信件跟物品,有好些同志的东西都留在他的袋子里,战争结束之后,有人认领的都被认回去的,而这些没人认领的,大多数都是遗物。
在那个交通闭塞,信息不发达的年代,要将这些东西全部送回去谈何容易,何况当时根树还受伤了,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大家都分散到了天南地北,就算他想把东西寄回去,也没办法得知对方的地址。
这些事,白雪隐约听他提起过,而且这几封寄不出去的信物,她其实早就看过了,因为对方眼神不好,有时候会让她帮忙念一些信件,“根叔,你已经为他们做得够多了,不用这么自责的。”
如果换作是她,肯定没办法做到这样的程度,白雪甚至觉得根叔有点傻,又或者他的日子实在太无聊了,一直停在那些回忆里,一直想完成他的使命。
根叔摇着头,把桌子上的东西收到自己的袋子里,一不小心,却将一个长命锁碰掉了,这个东西可以说是他拿到的信物里最值钱的,也是他唯一一个知道由来的东西。
没等对方弯腰,白雪先将那个长命锁捡了起来,那上面还有一道浅浅的割痕,她拿在手里,觉得做工似乎还挺精致的,“根叔,这个好像没见过,是哪来的?”
“这个啊……”根叔接过那块长命锁,目光迷离了一些……
等白雪从根叔家里出来之后,夜色已经深了,她却没打算回自己家里,而是往军区的方向跑去,她不知道是不是能进去,但是除了军区,自己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啊!”白雪跑到军区门口的时候,突然一束白光突然照了过来,她脚下踉跄了一下,猝不及防地摔倒了地上,沙石将她的手划出几道口子,眼泪瞬间止不住了。
吉普车急急地拐了个弯才刹住,车里坐着的正是刚从外地回来的纪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