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你要去哪里啊?这样随便出来是不行的。”阮秋兰装作没发现她的不对劲,主要还是想试探对方是不是装的。
“嘘……”秦桑回过头,伸出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巴前,眼神直勾勾的,却没有焦距,看着有些渗人。
“秦桑?”阮秋兰看她跟平时判若两人的模样,已经开始相信这不是正常的秦桑,然后她看对方机械地冲着自己招招手,似乎是在叫她过去。
没等阮秋兰再问清楚,秦桑已经轻飘飘地走在前面,那情形显得十分诡异,但越是不正常,阮秋兰越是深信不疑,她得去看看秦桑要做什么!
两人出了宿舍,秦桑走到不远处的教学楼,沿着楼梯一直爬到顶楼,原本阮秋兰还担心被人发现,想不到一路走来畅通无阻——看样子今天没什么人巡逻,简直是天赐良机!
顶楼一个人也没有,就是风有点大,阮秋兰看她坐在脏兮兮的杂物上,大着胆子走过去,“秦桑,你到这里做什么?”
此时,秦桑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仍旧是呆滞的,嘴皮轻轻动了动,“我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啊?”见对方冲她放下戒备,阮秋兰蹲在她身边开始试探。
“难过。”
“为什么难过?”
“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桑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神情很是痛苦。
“纪岩是你的谁?你还记得吗?”这时,阮秋兰又换了一个问题。
“纪岩……纪岩是我丈夫。”秦桑微微垂眸,像是想到了什么事。
“他爱你吗?”阮秋兰看她老老实实地承认,十分肯定秦桑犯病了,之前可是怎么问都不说的。
“嗯。”
“你是不是怕他知道你生病了,所以才难过的?”
“嗯。”
“那你想不想不难过了?”阮秋兰说完这话,就看到对方抬头看自己,她指着不远处的围栏说道,“从这里跳下去,你就不会再难过了。”
——还以为她得了精神病会很难控制,没想到就是这样乖乖地任人摆布,早知如此,她何必浪费那么多功夫?
“……”秦桑愣愣地看着她,没有马上做出回应。
“听不懂吗?”阮秋兰瞪起眼睛,将她从位置上拉起来,带到天台边,指着下面说道,“从这里跳下去,你就解脱了,不会再难过了。”
既然纪岩不知道秦桑生病的事,秦桑跳下去,有日记为证,就可以说她是脑子有问题自杀了,跟自己没有关系,反正也没有人看到。
这里是五楼,跳下去必死无疑,就算侥幸没死,秦桑也不知道是谁害的她,还是只能归咎于她自己有病,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阮秋兰按着她的肩膀,把人推到边沿的位置,在她的耳旁说道,“跳下去,你就不会难过了。”
上辈子,秦桑是被推下楼摔死的,所以她有一定程度的恐高,看着底下的绿草坪,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些,面上却不露痕迹。
此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不许动,不然我就开枪了!”
阮秋兰回过头,看到纪岩手里举着一把短枪,枪口正对着自己,她的脸色一下就慌了,还没做出反应,就看到四周围响起“咔咔咔”的声音,皎洁的月光之下,几个黑压压的窟窿全部瞄着她的脑袋!
居然不止纪岩一个人!
这里至少埋伏着三四个枪手!
阮秋兰看自己动一下,那些洞口也跟着动一下,四肢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她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千思万绪之间,突然想到自己手里还有一个筹码。
秦桑!她要跟秦桑同归于尽!
正打算回头将旁边的人抓过来当垫背的时候,阮秋兰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猛地一轻,紧接着的就是皮肤刮在地上的刺痛,甚至脸颊都擦出了血痕……
此时她才注意到,平时看似弱不禁风的秦桑,有这么大的力气,居然直接把她掀翻了!根本没有机会让她把人推下去!
还没等她从地上爬起来,阮秋兰的手已经被背到了身后,有人拿绳子过来绑住她的身子,很快她就动弹不得。
“你们、你们……骗我……”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被发现的?难道秦桑一开始就知道吗?不然病历表是怎么来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明明计划得好好的!
秦桑揉着被捏疼的胳膊走到她面前,眼眸带着寒气,“为什么……要害我,我跟你无冤无仇。”
哪怕被那么多人伤害过,她也向来用最大的善意去看待这个世界,偏偏就是有人不放过她!
“你不是想解脱吗?我只是帮你一把而已。”阮秋兰素净的脸庞上带了些划痕,在夜晚显得有些狰狞。
“我头一回听到有人将故意杀人说的这么好听。”纪岩将手里的枪收好,面容冷得吓人,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