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无期,竟又是离离撒了下来。
邬铃在笼子外走来走去,她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一会儿是贺连,一会儿是秋蝉,一会儿是辜敬尘,一会儿是身后的两只狗熊。
“熊大,你过来。”凑近笼子,邬铃朝着小熊招了招手。
熊大凑了过来:“娘亲。”
邬铃用手指头抠了抠它的肉垫:“你爹助人为乐去了,就剩下咱们仨,你怕不怕?”
“不怕。”小熊摇头,“和娘亲在一起,我不怕。”
“嘴真甜。”邬铃咯咯一笑,“一会儿娘亲变一棵茶树出来,你和弟弟就趴在上面好好睡,等睡醒了咱们就到家了,好不好?”
“娘亲家有吃的吗?弟弟好多天没吃东西了。”熊大眨着眼睛回身去看他弟弟。
“有啊,好多,但是你们不能吃太多,要减肥,不然怎么像我的儿子?”邬铃道。
“我们的娘亲没有娘亲漂亮,但是……她和我们长得一样。”熊大低着头,看自己胖胖的爪子。
邬铃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但是她不打算道歉,因为熊大也说错话了,它拿自己跟一只熊相比:“好了好了,记住娘亲说的话哦,要在茶树上趴好,娘亲保证你们很快会见到跟你们长得一样的娘亲。”
两只小熊费力地爬上了茶树,因为门口响起了声音,邬铃闪身躲进了黑暗里,迅速将自己湖蓝色的光芒隐去。
宋塘生和两个人一起走了进来。
黑暗中邬铃看到了他的脸,有些日子没见着这位醉湖轩的老板了,从这个角度看起来,宋塘生有些陌生,曾经方正的脸面,深沉的眉眼此时多了几分冷漠,眼神中都是无畏的戾气。
无畏?邬铃被忽然蹦出在脑子里的这个词折磨了一下,宋塘生在徒增杀戮的路上越走越远到,不再畏惧了吗?
邬铃觉得有些心惊。
“将它们带走。”宋塘生吩咐同来的两个人。
雪,纷飞,好像今年临安的雪特别的多,要掩盖因为贪婪留下的血腥,给这嗜血的人间掩饰片刻的太平。
宋塘生裹着獭兔大氅站在一边,两个仆人往车上搬笼子。
“他们要带走笼子了,我需要跟上。”邬铃想。
“老板,装好了。”两个仆人道。
“嗯,走吧。”轻夹了一下身后,宋塘生阴冷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认蹬上了马,徐徐向醉湖轩而走。
邬铃选了一个仆人做托体,跟上了宋塘生。
雪落得满路都是。邬铃一直在观察宋塘生所想,大概是一会儿回到醉湖轩,就会用茶树和小熊一起炖汤了,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宋塘生竟然在一点点想着活剥熊皮的细节,血流如注,小熊的挣扎嘶叫全在邬铃眼中,让她觉得难以忍受的反胃。
马上,宋塘生却因为自己的想法隐隐而笑。
邬铃看了他一眼……或许可以由自己动手把这个家伙打成个白痴,这样师傅也算是完不成任务了,和自己一起去洪途过过二人世界蛮不错的。
贺连到达雷峰塔的时候,天有些蒙蒙亮,雀薇披着雪篷的娇小身躯出现在雪中。
“师傅。”雀薇迎了过来,脚下雪滑,一个踉跄。
贺连扶住她:“别急,现在怎么样了?辜敬尘在哪儿?”
雀薇急得直哭:“我找不到,我试了好多次,我的索迹穿不破佛印,最后一次寻到他还是在刚刚入塔的时候。师傅从那日交代我盯住辜敬尘,我便时时索迹,今日他来时神色一片焦急,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便直入雷峰塔,我看到佛光一闪就再也寻不到他了,所以才急忙给师傅传信。”
“别急。”贺连拍了拍她的肩,“虽然妖是决不允许进入佛印封锁之地的,但是辜敬尘三百年道行,应该不会冒失到直接冲进去。收好这个,我进去看看。”手中一颗如琉璃般光彩的辞尘珠捧出,正是灵萨的,“我带她进不去雷峰塔。”
雀薇更急了,不只急还很怕:“师傅,你不能进去啊,虽然你可以与佛印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你想带辜敬尘出来,必然会碰到佛印阻挠,到时候……”
“不用担心。”贺连微笑,“我自然知道。在门口等着,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办好,如果一会儿看到有人从塔的四周不管哪里运送出什么,你便跟上,有些情形我尚不清楚,你帮我查看清楚,必要时候把他们运送之人带到无茵山的宋邸去,就是……”
雀薇忙点头:“我知道那里。”
贺连一笑点头,闪身而去,留下雀薇一脸焦急。
雀薇站在原地不知道做些什么好……强自稳定心神,找了一棵很高的树,几步掠上,居高临下观察雷锋塔周围的情况。待师傅的身形隐入塔中,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雀薇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师姐呢?这个时候师姐怎么会没有陪在师父身边?回顾四周,天地茫茫之间确实没有邬铃的影子。
邬铃,现在被困住了,试了很多次从笼子里挣出,直撞到肩上都渗出血来。
“你不要白费力气了,就算是神通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