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夜怜心意识渐渐清醒时,听到的便是耳边银杏压抑的呜咽声,她撑开眼皮子,张了张嘴,“水……”
只是一个字,她便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疼,声音嘶哑得如老妪,不禁咳嗽起来,喉咙像是被捏碎了般!
听到夜怜心的声音,守在床前的银杏不禁一喜,忙擦了眼泪起身看过来,“公主您醒了!公主渴了吗?银杏这就去给公主端水来。”
夜怜心自己撑着坐起来,抬眸扫视了一圈,却发现自己居然是在自己的寝宫,新月殿。
银杏端着水小步急急而来,扶着夜怜心,动作细致小心翼翼地喂了她几口水。
待解了渴,夜怜心微微摇了下头,银杏便将杯子放到床边的矮桌上,而后拿了软枕垫在夜怜心的背,扶着她坐好。
“银杏……我,怎么回宫了?”夜怜心此时还很是虚弱,她摸了摸咽喉,那里还残留着火辣辣的疼痛,脑海中,闪过夜无澜冰冷无情的眼神,不禁面色黯了几分。
银杏眼睛红红的,哽咽了下,才道,“昨日,公主与殿下在厅中谈话,而后便见殿下抱着昏迷的公主急急传唤了府医,原来有刺客行刺,公主被那刺客伤了咽喉,脖子还是一圈淤青的……呜呜呜,殿下命人送公主回了宫,公主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可急坏了金桔和奴婢了!”
刺客?
夜怜心抬起手,无意识地摩挲了下脖子,疼得轻轻蹙了下眉尖。原来,皇兄是这般向银杏她们解释的。
也是,如果不这般解释,七哥哥和父皇那,皇兄就没法交代了。
至于银杏,她并非不觉得这件事诡异,毕竟十三皇子的厅内怎么就混进了刺客?还好巧不巧地掐着公主的脖子……只是比起这个叫银杏奇怪,说是夜无澜伤了夜怜心,银杏才更加不会信。在她的认知里,十三殿下虽不似面上那般好说话,但是对公主的心却是极好的,这般温柔宠爱妹妹的兄长,又怎么可能舍得对妹妹下手呢……
而夜无澜为了做戏做足,还真交出来一具死尸,不过这是他找来的替罪羔羊罢了。
在夜皇和夜无忧那,两人都没有怀疑什么,夜无澜的府邸若是不太平,夜无忧和夜皇才安心。至于夜怜心,一个跑来看望了一次,另一个便敷衍地送了些东西来。
夜无澜,一次也没来。
夜怜心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纱幔,颇为苦涩地抿了抿唇角,闭了闭眼,遮盖住眼中一瞬的赤红。
事情到了这步,皇兄也调查到她身上来了——其实她早就明白,凭皇兄的神通广大,她迟早都是要被查到的。只是到真的被他厌恶和掐着脖子险些杀死的那一瞬,她的心,还是做不到平静处之。
很痛。
比起脖子上这一圈青紫的痕迹,皇兄那冰冷的眼神,如同刀子剜心。
“银杏,我想出去走走。”夜怜心喝了药,又小躺了一会,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唤来银杏,低低开口道。
太医说她的嗓子受损,要过一阵子才能痊愈,这几日,可能说话都疼得厉害,而她坐在镜子前,看到脖子上可怖的痕迹时,眸子微颤。
替她梳妆的金桔见状,还以为她是对脖子上的痕迹感到苦恼,小姑娘爱俏,金桔便忙安抚地道,“公主别担心,奴婢给您涂点粉遮下,好在天凉,穿个立领的裙子,再拿丝巾遮一遮便看不出什么了。”
闻言,夜怜心也没什么笑意,只淡淡地“恩”了声。
原本憔悴苍白的小脸瞧着更是柔弱令人心疼,这张平日里总是温软笑颜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哀愁,像是一下子消沉了不少。
金桔以为夜怜心是受了惊吓还没缓过来,便更加细致起来,替夜怜心打扮好了,再给她脖子上缠了一条粉色的丝巾,而后称赞道,“公主从江南回来,出落得愈发动人了!”
听到这话,夜怜心只是牵起唇角,并不愉悦地笑了下。江南……以后只怕是再也没机会去了。
金桔和银杏陪着夜怜心在御花园逛,二人都看出来夜怜心心情低落,想着法子哄她,却收效甚微。不禁暗暗交换了个眼神,感到心急。
“公主,您看这墨菊开得可真好!”金桔僵硬地指着夜怜心面前的墨菊,想要引起夜怜心兴趣来。
夜怜心只扫了眼,便出神了。
偏偏银杏还补了一句,“这墨菊不如公主在江南住的院子里开得漂亮呢。”
一句话,叫夜怜心原本不大热络的心情,愈发沉闷了。
她轻轻溢出一丝叹息,小脸无精打采,漫无目的地越过那墨菊,便要朝赏花的亭子那边走去。
“臣女见过三公主,公主万福金安。”正巧,那边假山转弯处,出来一男一女,女的远远便看见她,而后似是惊喜了下,便上前礼数周全又带了几分热络地行礼。
夜怜心转过身,在看到女子微垂的姣好面容认出来是林央儿时,面色便微微一变,而当她顺着林央儿往后看去,见到一袭白衣,清风朗月的夜无澜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皇兄和林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