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怜心心中恍惚不安了一瞬,但面上不显。
心中暗道:好在她没有否认在更衣室待过的事实。
夜皇下令搜查,夜怜心为了自证清白,自是也要表明态度的,她一脸正色地同意了让嬷嬷搜身。
结果出来,那名与付欢欢好的宫女身上残留了迷香,而在付欢身上并未发现服用药物的迹象,只是……太医从室内的熏香中搜出了催情香。
而夜怜心与其婢女,皆是清白无辜的。
事情来了个大反转,但是夜皇却在看到室内催情香后,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与阴霾。
试问,付欢若是想要与女子欢好,还需要这东西吗?更不需要拿这点东西费心机去对付一个小小的宫女。
除非——
他本来是拿来对付别人,却自己中了招。
这个别人,很显然,不用猜了。
想清这一层,他胸口几下起伏,气息不稳,眼神忽而凌厉地落在了付欢身上,但是他看了眼自己的胞姐,那冷若冰霜的神情,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大胆贱婢,竟敢使这等卑劣手段,来啊,将这两个贱婢都拖出去,处死!”
两名宫女皆是吓得脸色惨白,不曾想,主子许诺的荣华富贵没有享受到,反而将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
自是想要哀求挽回的,但是夜皇已经一句话定夺了这件事,便不容她们再出声说一个字,只吩咐了侍卫将她们的嘴给堵住,拖出去立即执行死刑。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没有人无聊到要陷害付欢这么一个纨绔子弟,要陷害也不是用一个小小的宫女,而这些个明眼人,心里自是有自己的一番考量,再看长公主乌青的脸色,便也心中明晰了。
夜皇是个好面子的人,长公主母子在夜怜心的及笄宴上闹了这么一出,若给他们成功了,那他的脸面便无处搁。但比起夜怜心,显然他更护着自己的胞姐,所以权衡之下,他选择了息事宁人,将罪责一并退给了两个宫女。保全了长公主母子。
只是这心底,到底对胞姐这般不顾及皇室颜面,对自己的侄女下手的行为,感到了反感。心里起了嫌隙,便如碗口碎裂的那一条细小的痕迹,经久之下,只会越来越大,直到粉碎。
这便是夜怜心想要的结果了。
她知道长公主这棵大树想要撼动,绝非一时之功,而许贵妃更是动辄牵连无数,她单枪匹马只能化解自己的危机的同时,尽力让父皇与长公主之间产生隔阂,再叫许贵妃收敛一二。最后,还能让夜皇对她心存几分愧疚——
好让她之后的日子过得太平些。毕竟,不管是不是她做的,长公主都与她势同水火。她也不愿与她惺惺作好。
“心儿,你的晚宴还没结束,继续吧。回头父皇好好赏赐你几样宝贝。”夜皇看了眼角落一言不发垂着头的夜怜心,微微叹了声,安抚性地说了句,然后带着许贵妃等人离开。
魏国公夫人拍了拍夜怜心的手,眼神慈爱疼惜,“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眼神犀利如魏国公夫人,眼下的局势如何看不懂?但天家如此决定了,此事便只能如此处置。
夜怜心柔柔笑了笑,“谢夫人垂怜。不委屈。”
这是她早就料到的局面,怎么会委屈呢?
她也不怪父皇偏心无情,毕竟,前世他死在皇兄手上,身为女儿,她却没有救他。光是这点,她便已经不孝。
所以,父皇对她越是这般无情利用,她便稍稍心安理得些。
很残忍,她便是这样的人。
夜怜心故意落后几步,走得很慢,她想着自己的荷包,便眉心微蹙。
“银杏……”她正欲开口吩咐银杏回去悄悄寻找下荷包的下落。
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骨节分明间,分明就是握着她腰间不见的荷包。
她眸子一睁,心口飞快地跳了下,微抿了下唇,才故作镇定地转身。
却见夜无忧面沉如水地将那只荷包收回,他一双黑黢黢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骤然变了脸色的夜怜心,语气很淡,“掉在床脚下这般危险的地方,下次,可要注意些。”
他说着,上前一步,在夜怜心白了一瞬显得有几分心虚和不知所措的神色中,忽而伸手,将荷包塞到了她手中,再将她五指合上。
而后错开她,便要走。
“七哥哥!”
夜怜心咬了咬樱唇,眸子中闪烁着异样明亮的光芒,她眸光微晃动着,声音又软了下来,望着背对着自己的男子,想到他方才为了维护她,甚至还与许贵妃作对的行为,心中一阵一阵暖流,又感到几分歉疚。
“我……你,你不怪我吗?”
夜无忧忽然转身,嗤笑一声,而后面色冷酷,不苟言笑,他瞄了眼夜怜心握着荷包,微微泛白的指尖,“怪你做什么?你又不是主动害人,有人害你你反击,天经地义。”
夜怜心一时哑口无言,“可你……为什么……”帮我而不帮许贵妃。
“你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