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皇,就送到这吧,今日一别,不知下次再见是何时——无澜很是期待。”
隔日一早,卫长临亲自策马送行夜国使团,夜无澜骑在白马之上,虚虚拱手一礼,温润又谦逊地道。
卫长临微微勾唇,客气地回以虚虚一礼,“山水有相逢,十三皇子后会有期。”
夜无澜静静笑了笑,而后两人客套寒暄一两句,夜国使团便启程回夜国。
目送浩浩荡荡的队伍慢悠悠离去,卫长临眼神幽深,带了几分凝色。
这么多天,他并非不怀疑夜无澜,但此人愣是这么多天以来都安分得很,并无可疑之处,唯一马脚便是暗中派人打探过皇宫中“生病”的阿九的情况。他便打消了顾虑……
若是阿九的失踪与他有关,他不至于这么多天了一直逗留在卫国,而应该立即启程回去才是。
更不会打探阿九的消息。
若夜无澜毫无动作与破绽,或许自己会怀疑他,但问题是好不容易才查到夜无澜在暗中打探阿九以及藏宝图的消息,甚至传信让人赶往齐国……
只是——
为何心中隐隐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皇上,就这么放夜无澜走吗?”苍鹰也望着那走得慢悠悠的使团,不禁问。
卫长临眉头深锁,语气幽静,“派人盯着,一旦发现异动,立即禀报。”
苍鹰拱手,“是!”
于是,卫长临骑在马上静静看了会儿,良久才慢慢策马转身。
不远处,夜无澜似有所觉,自高大的马上转过头,远远望向空空如也的山坡,恰好瞧见卫长临转身离去的背影。
无声地弯了弯唇角,眼底光华流动,说不出的诡异风姿。
琉璃锦绣鎏金马车内,夜怜心掀开车帘一角,无声地凝视神情莫测,笑容诡秘的夜无澜,面纱覆着面容,掩盖了她此时的神情,但是眉眼轻轻凝着,带着不易化开的愁色。
夜无澜敏锐地看过来,对上她漂亮的杏眸,神色微敛,神情如常。
咬了咬下唇,夜怜心将车帘放下,坐回去。
一旁的银杏见她这样,便知她心情不佳,不禁关切,“公主,您这几日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她们公主虽不说性子活泼开朗,但总是文文静静、温顺柔美的,像最近这般心事重重又不苟言笑的样子,倒是少有。
婢女的关切落在夜怜心耳中,却没什么宽慰的,她语气幽幽,“我没事。”
银杏叹气,而后似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唇,压低声音轻轻劝道,“公主不说,奴婢也猜得出几分,是不是……因为殿下?”
夜怜心微抬眸,杏目静静地望着银杏,不偏不倚,毫无波澜。
实则,双手紧了紧,抱着手臂,指尖微白。
“公主您就别同殿下置气了!”银杏乍一对上夜怜心毫无波澜的眼神时,吓了一下,随后见她转过头一副不愿开口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大着胆子劝着,“殿下性情温和,待公主又是极为疼爱的,公主到底因为什么和殿下闹别扭啊?”
两个顶顶好脾气的人,能有什么矛盾?银杏第一反应是这个。
第二反应——
闹了矛盾后,还能持续几日,殿下到底做了什么事叫公主这般大气性了?
夜怜心心烦,索性闭上眼睛,“好了,本宫有些乏了。”
然后闭目养神,银杏闻言只能喏喏应好,而后住了口。
……
“皇上,七月的传信!”
卫长临从城外回来之后,没有直接回皇宫,而是去了成王府。
才踏进去,便见五月几乎是脚下生风地奔了出来,手里拿着传信的卷筒,面色震惊。
“为何如此慌张?”卫长临对五月的印象不大好,毕竟之前五月对云玖的心思不要再明显,但自从云玖成了卫长临真正的妻子之后,五月好似想通了,无声地打消了念头。但这么一个七窍心思的军师,此时却慌慌张张的,卫长临本能地拧眉,预感不妙。
果然,五月喘着气,便是紧接着,“皇上,不能让夜无澜离开卫国!”
夜无澜?
卫长临面色一震,心头便是预感更加不妙,接过卷筒,一边往里走,一边打开了里面的信。
七月传回来的有用信息。
上面只说——
鹰羽卫,夜无澜的死士。那群黑衣人与琳琅山庄那一群是同一伙。
卫长临手一抖,脚步踉跄往后退了退,脑海中开始回闪一幕一幕。
这一切,看似零散的一幕幕,却在此时,终于拼接成了一个完整的事件——
琳琅山庄之中,刺杀他的便是这群黑衣人,而幕后主使是夜无澜。
京城中散播谣言,接连刺杀他的还是夜无澜。
那么……
当日在里琳琅山庄那群黑衣人不敢伤了阿九,却执着地要带走她……是不是说明——
阿九其实是被夜无澜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