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为何不索性一次问清楚再走啊?”出了慈安宫,善舞瞅了瞅身后禁闭的宫门,而后回头看向云玖,一向憋不住好奇的她,不解地问,“还没问出来就走吗?”
乘坐在凤撵上的云玖,闻言睁开阖上的美目,眸中光彩大绽,声音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地道,“青蛙要温水煮,犯人要吊着胃口审。杨扶柳这种人,不先给她点压力,她是不会学乖的。”
当然,给了压力也不一定会乖,那么,猎物不乖的时候,猎人要做的,便是打磨她的狡猾锐气。
她不妨做这个有耐心的猎人好了。
离开慈安宫,云玖没有回凤鸣宫也没有去龙吟宫,而是去了云皇与云落那里。
她将自己找杨扶柳一事告诉了他们二人,果不其然,云皇面上起了凝色,却并无惊讶之情,倒是云落眉毛一挑,“也就是说,你怀疑杨扶柳当年可能只是一枚棋子?真正暗害姨母的,另有其人?”
云玖怔了一下,是不是一枚棋子这话暂且她还不是很肯定,但是,“我有预感,这一切不会是杨扶柳一个人计划的,尤其是,寒丝引的毒。”
云落讶然,“你的意思是……杨扶柳从幕后主使那里拿到了寒丝引的毒,然后加害姨母……而只要揪出这个幕后主使,兴许就能拿到解药了?”
她说完,自己都有些喜出望外,“太好了,只要从杨扶柳口中得知那个人是谁,我们便去找他,将解药拿到手,你的毒就有救了!”
她一向是个聪明人,云玖没有表达这意思,但是云落依旧能自己想到这方面来。倒也提醒了云玖,如果真的存在幕后主使,那么也许,她不需要千方百计费尽苦心地让人寻灵药治病,而可以直接找下毒的人要解药。
“只是,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十五年过去了,毕竟谁都不知道,当初给杨扶柳毒的人,是否还活着,或者说,他手里还有没有解药。”云玖不忍泼冷水,但还是不得不提醒云落,残酷的多变的现实。
唯独云皇,却是拧着眉头,微微沉吟,问道,“你是怎么推出杨扶柳不是当年的主使,而幕后主使另有其人的?”
他的话才将云玖今天想要说的事引出来,云玖看向自己的父皇,不知为何,她很确信,父皇其实也是隐约知道什么,却始终讳莫如深。
“这件事过去太久,那时候我也还没出生,所以很多线索都无法追踪。所以我决定从寒丝引这种毒本身上着手,一来了解了身上所中之毒对防范与寻找解药应对之策都有帮助,二来……之前就怀疑杨扶柳,待我来了卫国后,我更加怀疑了,杨扶柳心机有余,筹谋不足。再然后,我从琳琅山庄的藏书楼中无意见过一本关于天下奇毒出处宗元的孤本。
寒丝引,天下寒毒之首,一百年前从西域某个苦头陀传入中原……这种毒没法炼制,因为秘方早就被苦头陀销毁。而百年中,这种毒所剩无几,我查过杨扶柳当年的踪迹,她十五岁之前待在京城并未出过远门。而十六岁那年她对来卫国的父皇你一见倾心,却被拒绝。”
说到这,云玖端详了眼自己父皇的神情,见他似是在回忆,她便接着道,“不知当年父皇如何拒绝的她,以至于她心底生恨,后来随着卫国使团前往云国的时候,对素未谋面的母后下了毒手……”
云皇闻言面露苦楚,声音苍老几分,“都是朕……如果当初……”他没有太冷漠地拒绝杨扶柳,导致她心底生恨,也不会酿成现在的苦果……
云玖却摇头,“不,对于她这种人,父皇若是不拒绝得狠一些,怕是要闹着嫁进云国……但是,我近来几日才查出一些头绪,发现了一件十分可疑的事来……”
云落听得面色愈发凝重,只觉这里头云雾重重,越来越充满了迷惑。
她抿唇,下意识问,“什么事?”
“杨扶柳当初身边跟了一个老者,但当母后中毒被查,杨扶柳潜逃回卫国之后,这人便人间蒸发。”云玖端起一杯茶,啜饮几口,润了润喉咙。
提及此事,云皇有所印象,他道,“朕当年也彻查过,那名老者是杨扶柳半路上捡来的,后来天事迹败露,便将老者当做替罪羔羊,留在她当初居住的院子里,放了一把火给烧死了。”
一把火……烧死了。
云落微微蹙眉,看向云玖,当她从对方面上看到一丝似笑非笑时,顿时福至心灵,眸子一睁,“难道说,那老者是诈死?”
云玖挑了挑眉,赞许地看了眼云落,而后望向云皇,“父皇可曾记得,当年那个老者,有一个特征?”
特征?云皇摇头,不过是杨扶柳手下的一个仆人罢了,他哪里会想那么多去查一个死了的老仆人。
云玖轻叹一声,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觉得不起眼不被你重视的细节或者人,往往就是事情的关键。
比如——
“那个老者会武功,可是,当年那名焦尸,仵作验尸时并没有标注他会武功,相反,仵作的口录中,说的是老者年迈,等等。”云玖抿了抿茶,唇线微微绷直。
这些东西太久远了,若非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