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整天的往这跑,不怕你家那位有意见啊?”云落抱着算盘敲得欢快,抬眸瞥了眼窝在自己屋里头吃着水果的云玖,看好戏地挑眉。
云玖现在的模式就是——
白天和云皇还有云落待一起,有时候顺带一个云拾。晚上依依不舍才被实在忍无可忍的卫长临带回去安置。
基本上就是晚上睡觉时才陪着卫皇,其他时间都用来和云皇云落云拾消磨了。
云落几乎用脚趾头也能猜到卫皇每天额角要开多少十字花。
弄得她都觉着自己待的南边都有一股醋味了。
偏偏罪魁祸首,正吃着葡萄津津有味,闻言头也没抬地淡淡接道,“他是帝王,白天有的是政务要处理,我不和他待一起是为他好。”
云落下意识想问为什么就是为他好,但本能叫她没有开口——答案肯定她不想听。
果然,云玖径自叫她圆了她的预料,轻飘飘地吐出一句,“毕竟对着我的时候,他就没有心思做其他事了。有时候美貌也是一种武器,嗯。”
“呵呵,真该庆幸你没厚颜无耻到说自己是名器,能勾得卫皇夜夜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云落噼里啪啦地将最后一笔算好后,放下算盘,阴阳怪气地抽了抽额角,道。
“啧。”云玖砸了下嘴巴,拿过帕子拭去手上沾到的葡萄汁液,凤眸轻挑,上翘的眼角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她眨了下星眸,娇娇一笑,“云落啊云落,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就说话这般剽悍不顾忌呢!”
云落英气的眉眼冷淡,嘴角抽了一下,微微反胃的表情看着云玖,“云玖,你有没有发现,半年不见,你越来越骚气了。”
云玖:“骚气……”
这可真是第一次听到的新鲜形容词。
“承蒙夸奖,大概你不了解吧,我这呢,其实叫做——”云玖眯眼笑,十足十的小狐狸模样,双手微捧着脸颊,眼眸妩媚清丽,“女、人、味。”
“……”
云落哽了哽,只觉得嗓子眼被堵住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翻了个白目,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心情,好吧你赢了。
“有四月他们的消息了吗?”两人先前还互怼着,下一瞬云落便走到云玖跟前,在她对面坐下,话锋一转,问。
云玖原本笑嘻嘻的神情便隐匿了下来。
“你可真会找时机报复我啊云落……”她没有什么脾气地瞪了眼云落清冷的脸,对上她无烟火气的一双妙目,不禁恹恹地摇摇头,叹气,“还是没有头绪,除了七月留下通风报信的小七,其他的一点线索都无。”
“那怎么办?”云落也敛了开玩笑的心思,她太清楚灵药的作用了,若是没有找到药,云玖这病还能拖多久?她不禁抿紧了唇角,眼眸冷肃。
云玖微微侧过头,一只手轻托着腮,眼睛看向外头,有些失神,“已经派人去寻了,孤山情林不是好闯的地方,一时半会也没法子得到消息。只能靠等了。”
她说罢,抬手执起茶壶,倒了杯茶,先递到云落面前,再替自己倒了一杯,微嗅了下茶香,再轻仰头,饮了一口茶,润了润唇舌与嗓子。
云落接过茶,双手握着茶杯杯壁,却是没有喝,用了力握着杯盏,致使指尖微微发白。她神情十分严肃带了几分焦急,“卫长临呢?难道他也不着急?你们夫妻俩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有闲心思谈情说爱?”
她将杯盏重重一置,腾地就站起,茶盏杯底与桌面发出一道不轻的声响,茶水洒了出来,溅在桌上,也飞起溅了几滴云玖的手背上。
微抬眸,凝望云落冰霜一般的脸,有些微微怔愣,眼眸眨了眨,长睫像是蝴蝶展翅般扇了下。
而后唇角上扬,眉眼含笑,“急也没用啊,只能等。你生什么气,快坐下……”
“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云玖你是不是嫌自己主角光环大怎么都不会死啊?你说你无耻自私又自恋吹毛求疵,怕疼怕丑怕冷怕死,你这么怕死的人,现在性命垂危之际还能这般心大地同我说说笑笑,是不是感觉自己很乐观!”云落抿着唇,声音如淬了冰般又冷又硬,止不住嘲讽,本清丽英气的眉眼也因此多了几分冷凝之色。
她说完便无比丧气,垂下了双肩,不敢看云玖的眼睛,只垂头丧气带了几分失望和生硬的冷淡道,“随你了,我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扔下这句,她便大步朝外走。
将云玖一个人丢在了屋里头,微垂了眼睑看不清神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云玖才抬起头来,端着微凉了的茶,小口地啜饮,眉眼一层云雾缭绕,如隔了山间的云雾般朦胧迷离。
久久才闻一道低语,犹如风中轻轻呢喃的一句——
“谁不惜命呢?”
语气微嘲,带了几分似有若无的无奈。
再说云落,她一气之下说了那番话本就后悔,然后人又大摇大摆地气走,等她回过神才觉自己已经离开了殿门口。
她拧着眉梢,停下了脚步,眼里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