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你站在这做什么?”六月将熬好的药端上来,朝十一月的屋子走去,却在门口看到依着木柱,只着了一件单薄的中衣,眼神放空地望着远处的十一月,不禁问。
十一月眼眸未动,只望着远处,静默了片刻,才语气平平没有起伏地反问,“有四月他们的消息了吗?”
六月端着托盘的手指微微收紧,神情黯淡了下来,叹了声,“还没有。”
“不过我相信以七月的狡猾多端,不会轻易出事的。”怕十一月徒增担忧,六月又忙加了句。
十一月面上没有丝毫缓和,只是淡淡地眨了下眼眸,“今日云皇一行进宫了。”
他的话前言不搭后语,跳跃性极强,叫六月一时有些转换不过来。愣了一瞬,她便温声点头,“是啊,主子肯定很高兴。听说康宁郡主也一道来了。”
“是啊,肯定很高兴……”十一月喃喃着,眼神有些迷离朦胧,“可是,灵药没有找到,这份开心也不知能维持多久。”
他伸手,看着自己手背上一条烧伤的疤,眸光微黯。
这话必将是个不太开心的话头,六月紧了紧五指,眨了下眸子,如蝶翼的长睫扇了扇,抿着唇,轻声道,“放心吧,总会有办法的……”
“不行,要去找四月!”十一月却似是没听到,眼睛蓦地一直,回头直勾勾地瞪着六月,眼神微微变化着,口中道,“不行,我要去找四月——去找灵药,去找解药……去找灵药,去找解药……”
他朝自己屋子走进去,嘴里念念有词,只重复着这一句。
六月身形微微一晃,神情便沉了下来,明白十一月这是犯病了。
“十一月……你别激动,我们先吃药,吃了药再去找好不好?”六月忙跟上十一月的脚步,踏进屋中,声音温和小心地哄着。
十一月在桌前坐下,身子挺得笔直,双目空洞无神地盯着一个方向,嘴中不断重复那一句话——
“要去找四月,去找灵药,找四月,找灵药……”
机械着似不知疲倦。
一点都没将六月的话听进去。
六月顿时有些慌乱,她将托盘赶紧放下,眼睛左右四处瞄了瞄,而后抿紧了唇,手收进袖子中,微微握着几根银针,趁十一月不留意的时候她才飞快手一掷,手中银针飞出,便将银针飞射进十一月的穴道中。
十一月先是眸子一睁,而后便一动不动地闭上了眼,端坐在原处。
“怎么了?”恰好闻声而来的五月和十月见到这一幕,皆是一头雾水地看着六月,又看向十一月。
六月手中银针还带着极其细密肉眼不能轻易可视的细线,她单手握紧手中的线,微微侧目看了二人一眼,声音平静又沉凝,“他的病又犯了。”
十月忙轻呼了声,不免担忧地望向十一月,语气带着关切,“怎么好端端的又犯了?这回严不严重啊六姐?”
手指轻弹,一根银针飞射而出,扎在在十一月头顶。六月神情肃穆正经,全神贯注,没有开口说话。
五月安抚地拍了下十月的手背,无声地摇头,示意她别吵着六月施针治病,将她带了出去。
“十一哥这病也太麻烦了,时不时就发作,真可怜。”出了院子,十月低着头,沮丧地叹着气。
语气里满是同情和心疼。
五月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髻,声音温和淡雅,一袭青衣似竹又似烟,眉眼皆是令人信赖的温和淡定,“别担心,有六月在,不会有事的。”
十月点点头,还是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感慨,“也不知四哥、七姐他们怎么样了,现在三姐和十一哥伤势才愈,四哥、七姐又下落不明,一个个的都好叫人担心啊……”
对于她的担忧,五月不是没有放心里去,相反的,因为四月和七月这事,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合过眼好好睡觉了,与三月两个人竭尽全力地在寻四月、七月的下落以及灵药的下落。
但十月是个简单的性子,这些事都不能讲给她听,以免她担心害怕。
“你啊,就是吃太饱了,才会胡思乱想。”五月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将头发微揉乱了些,而后取下腰间的荷包,递给她,“拿去买糖葫芦吧!”
接过荷包,十月嘴角弯弯上扬,笑得见牙不见眼,甜甜地唤道,“五哥真好,就知道五哥最疼我!”
说完便准备往外跑。
五月及时地拉住她一根小辫子,无奈地叹了声,叮嘱着道,“记得天黑前回来,别玩太久。”
拽回被拉着的小辫子,十月举起几根手指,保证道,“我保证晚饭前一定回来!”
而后一溜烟地就跑出去了。
只剩下五月无奈地摇头,他当然相信她会在饭点前回来了……毕竟吃货。
“你这样一味地惯着她也不是个办法。”五月才转过身,便与抱着手臂靠着柱子的三月对上。
三月语调平稳地说着,似乎只是平铺直叙一个事实,而不是任何意见建议。走到五月跟前,手里提着一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