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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楚阳狠狠的啐了一口,心中一片通明,再无挂碍。只觉得说不出的欢畅愉悦,情不自禁的长啸一声,接着又取出琴来,就着月光弹奏一曲。
这一曲正是欧阳从那神秘的吹箫之人那里学来的一首曲子,此曲本来宛转悠扬如泣如诉,令人愁肠百结。
但欧楚阳此刻弹奏起来,却是铿锵有力,意志坚定。像是山重水复疑无路之后,柳暗花明又一村一般,令人豁然开朗,一片清明。
琴曲弹到一半,湖对面忽然传来了久违的箫声。
欧阳心中一喜,连忙配合着箫声合奏起来。
琴声铮铮有力,如惊涛拍岸;
萧声呜咽婉转,如清风拂柳;
一琴一萧,一阴一阳,一喜一悲,合奏而鸣,极为别致。
……
第二天一早,天工阁的一名伙计便来传话说:郑智华邀请欧阳前往天工阁一聚。
今天正好得空,欧阳当即随着这名伙计,来到天工阁分号。
天工阁地处东大街繁华地段,与圣品轩分号,只隔了一条街。如果说圣品轩给人的感觉是富丽堂皇,那这天工阁则是以精巧取胜。两家并列中州最大的铸剑商会之一,确实各有所长,难分高下。
“欧师傅大驾光临,可真是难得呀!”郑智华热情地迎了出来,拱手笑道。
欧楚阳还了一礼,“一直琐事缠身,未来拜访,实在惭愧。cad1();”
“欧师傅说哪里的话?”郑智华拉着欧楚阳走进天工阁,“书院考核那当然是头等大事。我也是听说欧师傅顺利通过了考核,这才敢邀请你过来一叙。”
郑智华说着,请上了香茶。
欧楚阳端起精细的白瓷茶盏,品了一口,“茶水碧绿,茶香清幽,好茶!”
郑智华呵呵一笑,“欧师傅大驾光临,岂敢怠慢?”
楚阳接着问道:“不知郑掌柜今日请我前来,所为何事?”
“我不请你来,只怕你是不会主动来领取俸禄的吧。”郑智华挥挥手,伙计端上了一盘赤晶。
欧楚阳知道推辞也没用,便收下了赤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点俸禄确实算不上什么。但是他可是吃过苦的人,知道每一枚剑晶石都来之不易,所以绝不浪费挥霍。
郑智华接着说道:“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顺便见一见其他几位师傅,互相交流一下吧。”
“正有此意。”欧楚阳说着起身随着郑智华走向后院。
天工阁后院是一座三进三出占地数十丈方圆的大宅子。第一进,是冶炼作坊;第二进,是铸剑作坊;后面则是帮工学徒们居住的厢房。郑智华和一众冶炼师、铸剑师自然都是有自己私人宅院的。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郑智华刚刚跨入第一进的门槛,便向周围招呼道:“这位是新近加入我们天工阁的欧楚阳欧师傅。”
周围数十名帮工学徒连忙行礼。
“欧师傅,我早就认识了。cad2();只不过欧师傅只怕还不认得我。”一名五短身材、满面虬髯的中年汉子大喇喇的拱手道:“当日欧师傅与那裘绍辉对赌争胜之时,我便在现场亲眼见到了欧师傅炉火纯青的冶炼绝技,佩服佩服!”
郑智华为欧楚阳介绍道:“这位是洪开山洪师傅。”
“幸会幸会。”欧楚阳揖礼道:“洪师傅过奖了,在下不过是侥幸胜了一筹而已。”
“欧师傅何必过谦?”旁边一名精瘦汉子上前与欧楚阳见礼道:“冶炼师战胜冶炼大师,这种传奇事迹,可不是仅凭侥幸就能够办得到的哦。”
“这位是李志奇李师傅。”郑智华又介绍了一番。
欧楚阳见了礼又客气了几句,四人一起走进院中。
这第一进的院子,宽十丈,进深六丈,十分宽敞。院中从左到右,分别立着三座大熔炉。
最左边的一座熔炉,欧楚阳十分熟悉,那是和他一模一样的金刚炉。右边一座熔炉,看起来大小和档次都跟金刚楼差不多。而中间一座熔炉,比左右两座熔炼都要高大得多,通体泛着青铜一般的金属光泽,欧阳却不知道这是件什么宝物。
青铜大熔炉之前,站着一个人。此人穿着一身青布长衫,背着双手,面向熔炉,看不见容貌。从他花白的发髻来看,年纪应该不小了。
郑智华带着欧楚阳走到近前,“欧师傅,我来为你隆重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本店的冶炼主事,崔承一崔大师。”
大师?欧楚阳心中一动,上前揖礼道:“后学晚辈欧楚阳,见过崔大师。”
崔承一既不答话,更不转身,竖起手掌,打断了众人的声音。cad3();
这人好大的架子……欧阳虽然心中不悦,但也没有表现在脸上。
郑智华打个圆场,小声说道:“欧师傅,请勿见怪。崔大师正在冶炼一炉赤火铜,想必正在紧要关头,不便答话。我们稍待片刻,也正好见识见识大师的手法。”
欧楚阳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