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工作,好像是画漫画做动画什么的!”孙萍压低了声音道。
“哦,这样啊?”常桄希一笑,“香江有什么动画做?怕是开玩笑的吧?不过他们倒是有漫画,我看过一些,不怎么好。”
沪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人,是经常出国去参加作品展览的,常桄希也去过,香江他也去过一次。
而且香江的漫画作品,他们只要去的人,都会买几本回来学习,比如说香江很出名的《龙虎门》和《李晓龙》常桄希就看过。
常桄希不觉得这些香江的漫画有什么意义,反而是很粗俗的故事,内涵太少。
“你管他们做得好不好呢!”孙萍道,“我听说了,只要去香江那边,最少一个月就有1000块人民币的收入啊!依照你的能力,再怎么还不得2000块一个月?”
“这么高?”常桄希讶然了。
“嗯,听说就是这么高!”
“你别是遇到骗子了吧?”常桄希连连的摇头,“在香江,那里的人一个月算下来,也就是四五百人民币的收入,在内地找人过去,还给1000起价?什么公司这么豪爽啊?如果是遇到骗子,上当被骗,那可是损失大了!”
“才不是呢!”孙萍摇摇头,“许家的那个,我看到他刚才下班已经跟着一个朋友走了,就去和香江的副总经理见面。人家都是住在国际饭店呢,去那边就请喝茶或者吃饭,你觉得还能有假?这得花多少钱啊?”
“不晓得了,随他们去吧。”常桄希吃着饭,笑了笑道。
他对于这些虚浮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他在沪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已经习惯了,没想过换地方。
两人正在说着,忽然就听到外面的一阵喧哗。
听着声音越来越大,孙萍不觉有些皱眉,开门就走了出去。
结果等了一会儿,孙萍回来的时候,已经吃完饭的常桄希,看到她的脸色又是兴奋又是失落的。
这一次,没等常桄希问,孙萍就已经说了出来:“老任,任远忠也去了国际饭店,他还没答应去香江工作,不过人家直接送了一台12寸彩色电视机给他,现在他家里正在放电视呢!”
“什么?”
常桄希惊讶了起来。
任远忠是三级美术设计师,年龄比他大了七八岁,进取心不足,创造性不足,但是画功还是很深厚的,也是万三爷的徒弟。
“他这是想去啊!”常桄希脸色有些凛然。
他可不是笨蛋,如果任远忠什么话都没有说,别人凭什么送电视机给他?
“你管别人怎么的?”孙萍白了他一眼,“以老任家里的情况,你不让他去拼命找钱,能有解决的办法?”
常桄希这才醒悟过来。
任远忠今年46岁了,两口子只有一个儿子,今年23岁,现在分配在沪海机械五厂工作。
他儿子前年就谈了一个朋友,本来想要结婚了的,但女方家里看不上这个工资只有50块的年轻人,硬要他家里给3000块的彩礼,外加电冰箱、电视机、洗衣机。
这么一套加起来起码就得五六千,以老任两口子的工资,哪里可能存得下这么多钱?
眼看着这好事儿就要黄掉,小任就郁闷了起来,上个月才偷偷的吃了安眠药,要不是他.妈妈临时早下班回来,这孩子可就没救了。
为了怕他走极端,老任两口子真是没有少想办法,提出先给女方2000块,剩下的三年之内给,但人家的家里坚决不同意,甚至还拒绝了他们两个继续来往。
老任的妻子这两天都快急疯了,老任的工作状态也受了影响,都想着怎么去借钱了。
没想到今天忽然就有这么一位香江的文化公司的人找上门,提出了那么优厚的待遇,你说老任心动不心动?
为了儿子的幸福,甚至是死活,老任怎么可能不琢磨琢磨?
谈了一口气,常桄希没有再说话。
……
因为昨晚加班了,所以常桄希第二天轮休到了下午才去上班,早早的吃了中午饭,他先出门去外面剪了个头,然后才走路慢悠悠的回到了厂里上班。
结果刚刚到办公室,就看到一群同事是脸色兴奋中带着慌乱,却又有一丝向往。
回想着一路走来,好像许多人的状态都这样,常桄希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怎么了,老秦?”常桄希抓住了一个老友问道。
秦勇义是他们美工部的老员工,年龄比常桄希大了一岁,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两人关系很好。
“你不知道啊?”秦勇义道:“老任今天跟厂里提出了申请,辞职不干了。”
“什么!?辞职!?”常桄希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疯了吗?”
“老任才没有疯,他可真是发了啊!”秦勇义道,“就中午快上班的时候,就有一辆小货车到了他家楼下,搬了一台苏联明斯克的电冰箱,一台日立的电视机,一台松下的洗衣机,然后两辆凤凰牌的自行车,一男款一女款的……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