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宗。
面对找上门来的柳浪,掌门段无极若无其事地坐在大堂吃茶点,连头都不扭一下,吃得满嘴飞渣,不亦乐乎。
段无极不许宗派弟子贪吃,自己却经常整点好吃的犒劳肠胃。比起大鱼大肉,他更喜欢吃甜点,刚刚快递来的绿豆酥,还冒着丝缕热气,底下烤出焦糖色,散发出诱人的甜香味道。
站在他两旁的宗门弟子因为掌门无视,他们也对柳浪的到来毫无感觉,个个都盯着段无极手里的点心,目光直愣愣的,接连不断地咽口水。
柳浪瞅见这一幕,不禁咧嘴笑了。他食指做拈花状,在半空中轻轻一勾,继而再猛弹一下,段天极面前的点心霎时飞起,不偏不倚塞进了站在两旁的弟子们口中。
巧的很,十八个弟子在场,正好有十八块绿豆酥,软糯的酥饼和兵乓球差不多大,那些弟子们嘴巴被撑的大大的,张也不是,闭也不是。
段无极缓缓站起来,这才转身扭头去看柳浪,他语气颇为不屑:“怎么,你馋我吃的茶点?”
他早就知道柳浪会找上门来,当初和庄天恒父子联手时他就想到过柳浪回来报复,不过他丝毫不惧,别说是柳浪了,就算是他师傅来,他也是不害怕的。
不过对于那十八个绿豆酥,他隐隐地心疼。要知道那家祖传绿豆酥店主一个星期休五天,工作两天,所以想吃他家的绿豆酥得提前三个星期预定。
盼了好几个星期的美味,就那么被柳浪给毁了,段无极恨恨地瞥了众位弟子一眼,目光含怨。
柳浪伸出脚尖一勾,勾来个高脚椅子坐下,一脸笑意嘲讽道:“怎么,心疼你的点心了?”
段无极还没开口,其中一个弟子听到柳浪这话,立刻警醒地把嘴里的绿豆酥抠出来,恭敬地呈给段天极:“掌门,还给你,我保证刚才一口都没咬!”
他是没咬,可是那绿豆酥上沾着大半圈唾口水,在明亮的阳光映照下,莹润润的,格外显眼。
段无极震怒,抬脚一踹,就把那个弟子连同他双手捧着的绿豆酥踢出几米外。那个弟子摔在地上,双眼一闭,当时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
其他弟子见此,嘴里含着的绿豆酥既不敢咽下去,又不敢吐出来,真是难为极了。
段无极想起刚才那块绿豆酥上沾的口水就是一阵恶心,他怒吼一声:“赏给你们的,都赶紧吃了吧!”
那些弟子听到他如此命令,纷纷大口嚼着,猪八戒吞人参果一般,几秒钟的功夫他们口里的绿豆酥就下肚了。
吃完后,个个露出惬意的神态,若不是畏于段无极,他们恐怕会你一言我一句赞叹一下刚才下肚的美味。
段无极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丝毫不显,他慢悠悠地坐下,倒了杯茶水,抿嘴润了润唇角,笑话柳浪:“你就会耍小孩子招数?”
不等柳浪回答,他又摇头叹气:“其实你没必要这样,若是想吃就直接说,我自然会把绿豆酥全都赏给你。”
他语气居高临下,好像柳浪是个来讨饭的小乞丐。
柳浪倒也不生气,他翘着二郎腿,也摇摇头叹气:“点心那玩意儿都是娘们爱吃的,我当然不敢兴趣。”
这话说的段无极脸色一僵,很快他便恢复了常态,呵呵笑道:“既然不是来吃点心的,那你来有何贵干?”
柳浪听得出他这是明知故问,段无极喜欢绕弯子,可他没空也没耐心继续陪他绕下去了。
霍然站起身,柳浪脸上的笑意全都敛了去,他冷冷质问:“段无极,你联合奔雷门、铁掌门围杀我师弟,今日我找上门来,当然是为我两个师弟报仇!”
段无极也站起来,他双臂环抱在胸前,嗤笑着问:“哦,这么说,你的两个废物师弟都死了?”
他连连感叹:“你们正一宗也太没用了,排老二老三的两个弟子,居然被几个草蜢小贼给杀了,传出去你们正一宗的脸往哪里放?”
明明是三个宗派的高手,段无极却说是草蜢小贼,真够无耻无赖的,柳浪冷眼沉声道:“我这番来,一为师弟报仇,二让你们知道知道正一宗的厉害!”
他一掌挥出,单手呼风刮倒了段无极面前的茶盏,再一掌掠出,茶水化冰,粒粒锋锐,十八颗豆大的冰粒甩至那十八个弟子额头正中央,刹那间他们倒地气绝。
拍拍手掌,柳浪若无其事告诉段无极:“你如果向我认个罪,我也让你跟他们死得一般没有痛苦。”
段无极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弟子们,目光猛地抬起,直视柳浪,语气悠闲自在:“你想让我认罪?”
柳浪冷冷回他:“限你三分钟!”
段无极大声咳了咳,一位白发老人从他桌边的屏风后闪出来,他须发俱白,面上却没有一点苍老之态,反倒格外精神抖擞。
柳浪一眼认出,他是避世多年的白泥大师。
十几年前,白泥大师以一招白发缠魂灼心称霸宗门各派,他不属于任何宗派,却让所有宗派敬畏于他,一时间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