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她的呼喊声,朱雀在眨眼间就一阵风般急掠了过来。
“王妃?王妃?你怎么样了?”朱雀扶着洛瑶连声急问,“要不,奴婢先抱你回华庭?”
“我疼,我肚子疼。”洛瑶揪着她衣袖,苍白的小脸此际已转成了惨青色,“我的孩子……。”
老王爷这时也气喘吁吁赶了过来,他一眼扫过洛瑶滚着豆大汗珠的脸,压抑着怒火阴沉地盯了眼卫老侧妃母子,视线再收回来,在不经意间瞥见洛瑶裙摆处有鲜血在滴溚下掉,一时惊得眉头都突突直跳。
“快,快,快去请大夫。”
老王爷一声震天怒吼之后,才听见洛瑶低若蚊叫的声音断续道,“祖父别慌,晋老……晋老医术高明,孩子会没事的。”
老王爷一噎,鼻子一酸,眼眶一热便有液体要喷涌而出。他咬了咬牙根,示意朱雀赶紧将人抱回华庭医治。然后极为森厉地转头盯着卫老侧妃母子,“来人,将他们俩给我拿下。”
“父亲。”宁复楷愕然,随后大大惊失色,“事情不是你看到那样。”
“我不管是哪样。”他恼怒地挥了挥手,“先将他们拿下再说。”
卫老侧妃与他对视一眼,一时算是明白过来,今天这事只怕难以善了。而且,老王爷出现的时机如此之巧,巧到很难让人不去怀疑这不是洛瑶特意布的陷阱。
可是,洛瑶就算知道他们母子在这里密谈,又如何确定他们一定会谈什么内容?
卫老侧妃疑惑重重的黑着脸,虽不动手反抗,却仍忍不住辩解一句,“老王爷,王妃她自己站不好掉下去,跟我们没有关系。”
老王爷哼了哼,大袖一甩示意侍卫将他们二人带走,连半个字也不愿意再对他们说。
随后他就忧心忡忡赶去华庭。
朱雀与墨玉在内室照看洛瑶,晋老在罗嬷嬷招待下,正在厅里执笔写方子。
罗嬷嬷瞄见他大步赶来,立时便迎上去见礼,“奴婢见过老王爷。”
他随意摆摆手,着急道,“王妃怎么样?”
罗嬷嬷脸色微变,低着头忍着泪,轻声道,“老王爷,王妃与那个孩子母子情份浅薄;孩子已经……已经保不住了。”
这话断断续续说完,罗嬷嬷忍不住悲伤掩嘴低泣起来。
“什么?”老王爷整个人如遭雷劈一样,维持着一脚往前腾空一脚在后的古怪姿势定格住了,“此事当真?”
他艰难扭过头去求证,“晋老?”
“千真万确。”晋老沉沉叹了口气,“请老王爷节哀,另外,王妃身体不太好,这事还是少在她面前提。”
“不就是摔了一下吗?她现在的月份都过了三个月了吧?怎么……就这一子,孩子就保不住?”老王爷心头又恨又痛,浑浑噩噩里目眦欲裂的瞪着晋老,满脸不肯置信之色,“你是不是没有尽力?”
晋老脸色原本相对平和,但听了这话之后,他脸色骤然沉若寒冰,“老王爷,你既然不相信我,那不如去外面另请高明;或者,进宫请个御医来为她看诊也行。”
“是谁说了过了三个月就不容易小产?那也得看孕妇的体质与情绪。”晋老因为被人质疑医术,是以十分不悦,脸色不好看;连声音也带着几分忿忿咆哮的味道,就是还顾忌着里面的病人,音量还适当控制着,“王妃知道怀有身孕时,本来就体质虚弱;后面这一个多月,又连番遭受各种打击创伤。”
“你别小看她刚才在竹林后坡摔那一下。那后坡的坡度虽然不陡,可那也不是平地。再者,她是被人暴力绊倒又踢了两脚腹部,然后才滚了几米远。若在这样重重恶意要踹掉她腹中胎儿的情况下,她还能保住孩子,那才叫奇迹。”
晋老极为恼怒地哼了哼,几乎咬牙切齿般恨声道,“孩子保不住,那才是最正常的现象。”
老王爷身子陡然一震,然后站立不稳的跄踉地晃了好几下,好在他顺势扶住了椅背,才没有摔下去,“你说的都是真的?她被人恶意踹过腹部?”
晋老斜眼睨他,以冷哼作答。
在卫王府这些年,晋老对眼前这位老王爷平常可没像现在这般不客气。也就眼下大概气急了,才会连半分尊敬都不肯留给老王爷。
晋老在卫王府,可没有卖身为奴。他一直留在华庭,也不过仅为宁易非一人而已。
眼下这变故,还是因为老王爷犹豫偏袒才导致的,他心里如何能不恼火?这会还能给老王爷好脸色,那才真叫奇怪。
大概被晋老的态度气急了,老王爷忍不住一拍大腿,怒道,“事情若果真是这样,我定饶不了他们。”
晋老立即呛声驳他,“真要说到做到才好。”
老王爷气得哑然一噎。
梗着脖子就要为自己辩解两句,这时墨玉红着眼睛垂着头掀了珠帘自内室走了出来。
“老王爷,王妃眼下身体不适。在竹林发生的事情,就由奴婢一五一十还原给你听吧。”
老王爷微微发愣,他眯了眯眼,看着神情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