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仿佛雷打的粗嗓门还在嚷嚷着,朱雀刚刚收到下面传回来的重要消息。她还没来得及打开细看那用火漆密封的匣子,听着外面的震天响,她深觉愤怒的同时,心里又隐隐冒出不太好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回头望了望花厅,里面,洛瑶似乎在安静誊写什么。
要不,还是稍后再进去禀报吧?
念头一过,她迈开脚步往门口赶去。那震天响的声音闹得她心里烦躁,而且她也奇怪外面的声音怎么能传出那么远的地方。
“王妃,王妃,有殿下的消息了。他们已经寻到殿下失踪时所穿的衣裳,证实殿下已经遇难了。”
朱雀脚步一滞,旋即一阵风般掠向门口。
“混帐东西,谁在外面吵吵闹闹?”她厉声怒喝,声音听着比平时提高了数倍。
朱雀心急之下这一声怒喝,目的自然是想阻止外面的男人继续叫嚷刚才的坏消息。
不管怎么说,已经发生的事谁也无力改变结果;但是,有些事情却可以在未发生前及时阻止。
不管宁易非现在情况如何,他们这些人谁都改变不了。
但是,洛瑶肚里怀着的孩子,却是未来的希望。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一切可能保护好王妃,让孩子平安降生下来。
但是,朱雀不知道刚才还在屋里安静誊写的洛瑶,正因为感到最近老是心神不宁,才特意拿了纸张来誊写企图定下神来。
然而,这个方法在无意掠见朱雀脸色生变,又如风般奔出去之后,她已然心神大乱并且下意识起身紧跟了出去。
后面即使朱雀有意提高声量,也无法完全将外面嚷嚷的消息压下去。
“什么?他、他出事了?”洛瑶脸色蓦地惨白得,心中冰凉一片。她不敢置信的目光里,透着哀求与绝对,“朱雀,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朱雀听闻她的声音,还是透着深深恐惧带着颤抖的声音,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话来。
朱雀虽然怀疑今天这事是有人刻意伪造扰乱洛瑶心神;但是,春风渡那边一直也没有搜寻到宁易非的消息。
下落不明……还是下落不明!
她心里不得不做最坏打算的准备,如果最终结果确实是人……已经不在,那么现在洛瑶听过这消息,已经伤心绝望过一次;连日来惶惶不安的煎熬也可随着悲恸慢慢沉寂。这,便是将错就错的最好结果。
如果她否认这事,给了洛瑶无限希望,到最后再承受二次绝望的伤害;她真怕到时洛瑶承受不住,会……。
当然,最好的结果自然是宁易非能活着回来。
但是,这世上能够盼望等来的奇迹,历来凤毛麟角,她如何能够拿这点渺茫的希望回应洛瑶殷殷的期盼?
这一刻,朱雀左右为难之极。她觉得无论她的回答是哪个,对眼下的情况来说,都不会是好事。
洛瑶等了许久,没等来她的答案。在看见她冷艳面庞下犹豫挣扎不定之际,那厚重凉意已自脚底蔓延全身,直冲头顶。
朱雀会犹豫会为难,那是因为朱雀顾虑重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才好。
因为无论怎么回答,都会给她带来伤害。
什么样的事情让朱雀笃信答案一定会带给她伤害?
洛瑶抑制不住浑身轻轻颤抖起来,她闭了闭眼睛,想要阻止蔓延的剜心之痛。然而,就在此时,她眼前却突然一黑。
接着,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没听见朱雀惊慌失措的叫声,更没看见朱雀骤然大变的脸。
昏迷过去的洛瑶似乎睡得格外安心,在漆黑的空间里,她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管,什么也不必知道。
却不知道她固执不愿意睁开眼睛醒来,已经急坏了无数人。
“晋老,王妃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她这样一直昏下去,身体可怎么好得了?她腹中的孩子若没有吸入足够养份,那怎么生长?”
晋老瞥了眼泪眼婆娑的墨玉,收回最后一根银针,叹口气道,“现在的情况,并非我医术能治。”
“是王妃她自己不愿意醒来。”
墨玉惶惶,拼命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声漏出来。
罗嬷嬷又忧又疼的看着榻上沉睡的女子,轻声道,“晋老,那有什么办法能让她自己愿意醒来?”
“这个……你先容我想想。”晋老拍了拍脑袋,沉默了许久,忽地眼睛一亮,“对了,王妃应该很爱她的孩子吧?”
“不如你们试图在她耳边跟她说说孩子的事,也许这能唤醒她。”
“真的吗?这样能行?”墨玉立即破涕为笑,也不管这法子是否有用,就抱着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任何办法都试上一试。
“那奴婢现在就跟她说。”
罗嬷嬷半信半疑地看着晋老,“请晋老实话告诉我,以王妃眼下的情况,若是她一直不愿意醒来,最糟糕的结果会怎样?”
晋老皱了皱眉,扭头掠了眼榻上沉睡的女子,阖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