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煜坐立不安地捏着眉心,默默在心里祈祷:希望老安国公能够平安度过这次意外。
“来人,给御药房传旨,立刻挑出贵重的药材送往安国公府。”
有人应声,急急出去传旨了。
宁煜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心里的不安与焦躁似乎减了些。
安国公府里大门外,洛瑶一骑狂奔来到附近,远远就望见洛璟焦急地在门前走来走去。
她心头一梗,突然整个人如坠冰窖一样。浑身不由自主簌簌发抖。
“哥哥!”嘴唇开合好几次,洛瑶才勉强发出打颤的声音来,“祖父……他怎么样了?”
明明十分简单一句话,她却哽咽着分了几段才说完整。
待骏马奔到门前,她急急勒停了马。等不及马完全停下,也忘了她不会武功,直接就心急如焚从马背往下跳。
幸好洛璟反应得快,才在她趄趔狼狈摔倒前扶住她,“小心。”
洛璟一声低沉关切,立刻引得洛瑶心头泛酸眼眶发热,她跄踉站好,连拽带拖的往里面冲,“哥哥,祖父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听出她发颤的声音里饱含害怕,洛璟突然有些后悔将她叫回来。
如果他没有派人赶去卫王府,依着她的性子与对宁易非的感情;现在她已经乔装改扮跟在宁易非身边离开京城了吧?
万一祖父他……。
看见她焦灼泛白的小脸,洛璟暗中摇了摇头,连忙将这些负面情绪甩去一边。
“他还没看到我成亲,还没抱上曾孙,怎么舍得就这样沉睡不醒!”洛璟平静道来,这话也不知是为了安抚洛瑶,还是为了安抚自己同样惶惶着急的心。
“你放心吧,他肯定会没事。”
洛璟与她边往雅苑走,边轻声说道,“不过,宫里的御医说祖父后脑极可能积了暗血。但以他的医术又无法确定这情况,而且,就算确定这情况,也没办法将积在里面的暗血引出来。”
默了默,他警惕地往四周望了望,特意将声音压得低又低,“另外,以免将来有人怀疑你;我已经让人往外散布消息,以重金聘了位江湖中医术高明的大夫前来府里。”
既然宫中御医对老安国公的情况束手无策,这事只能洛瑶亲自上阵。
有这个消息在外,将来就算洛瑶将自己祖父医治好,也不至会引人怀疑到她身上。她明白洛璟是为她好。
这个时候,他还不忘顾及她日后安危,可见洛璟现在心虽慌却不乱。
洛瑶心里一暖,勉强挤了抹笑容出来,“多谢哥哥。”
洛璟默然看她一眼,“傻丫头,哥哥保护妹妹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跟我哪用得着说谢谢。”
有哥哥保护真好。
洛瑶心里一酸,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以后我再不跟哥哥客气。”
说话间,两人已经赶到了雅苑。
看见老安国公毫无声息的安静躺在床榻上,洛瑶立觉心头一阵难受的抽痛。
不过,这时候她没有时间难过。
“哥哥,我要开始了。”她冲洛璟点点头,洛璟立刻会意的往外打了个手势。
手势一落,他早安排好的人立将雅苑防护得水泄不通。没他允许,任何人也休想靠近雅苑半步。
洛瑶仔细诊断过后,发觉自己祖父的伤势确实十分严重。
为了将后脑积压的暗血引出来,她思索过几个方案之后;决定还是冒险在后脑切开一小块,然后利用细管与银针为介将里面积压的暗血引导出来。
这种治疗方法,她以前曾在一个重症病患身上实施过。虽然当时她只有五成把握,不过在征得患者亲属同意之后,她还是动手开始了第一次治疗。
万幸那个病患年纪不大身体又强壮,而亲属对那个病患的护理也十分仔细上心,在五成把握的情况下,那个病患仍被她救活了过来。
洛瑶将锋利的薄刀用烈酒擦了数遍,才预备给老安国公动手开切口。
虽有成功的案例在前,可以前那个病患与她毫无关系。她医治时自然可以冷静以对,但眼下这个人,年纪一大把身体又不太好,还与她有最直接的血缘。
洛瑶闭了闭眼,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让自己紧张浮躁的心沉淀冷静下来。
她不能将眼前的老头当成她亲人,只能将他当成与她没有关系的普通病患,不然她没法冷静下手。
待她冷静到能完全抛开心中担忧与紧张,这才默默再次拿起薄刀。
一个时辰后,她闭上眼睛神色疲惫的累得瘫在椅子上。
洛璟焦虑又担忧地看着她,嘴巴动了好几次,最后楞是将声音吞了回去。
洛瑶睁开眼,一下就看见面容冷峻的男子焦灼地站在她面前。她捏了捏手腕,淡淡笑道,“哥哥,祖父后脑的暗血已经排出来了。”
“不过后续的恢复情况如何,还得密切观察。”她默了默,又道,“哥哥不用担心,我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