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璟沉默一会,眉眼带出几分凝重,“瑶瑶,我请旨回京之前,军中就发生一件事。不过那时候事情还不明朗,现在却……。”
洛瑶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莫名紧了紧,“哥哥,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吞吞吐吐她听得反而更担心。
“我在军中之时,就隐约听到风声知道一些事情,说是军中有人贪墨军饷。”
“不是克扣?是贪墨?”洛瑶眼眸一瞬眯起,寒光随即乍现,“那现在呢?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哦不对,你手里是不是已经拿到证据,确定是谁贪墨了军饷?”
贪墨军饷这种事,自古为君王忌惮憎恶。
哥哥作为一军主将,若其他人确实在他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来,无论如何,他这个主将也会受到牵连。
洛璟扯着嘴角,苦笑一声,“瑶瑶,你是灯下黑。”
少女愕然,回过神来,两眼慢慢撑大。她颤着唇,声音也多了几分寒意,“哥哥是说,军中有人联合诬陷你——贪墨军饷?”
“没错。”洛璟的声音也带了几分嘲弄与寒意,“而且,是几个副将同时联合指证。”
洛瑶眸光有森然厉芒掠过,“这么说,哥哥请旨回京,既是顺势也是不得不为之?”
他不主动请旨回京,只怕宁煜收到几个副将联名上书指证的奏折后,也会下旨将他召回京中。
“哥哥在军中多年治下甚严,为何突然会出这种事情?”洛瑶冷清的面容布满疑惑,“难道底下的人联合起来贪墨军饷,而被你发现之后,这些人联合起来反咬一口?”
能令人如此齐心一致针对他的,必然是利益攸关之事。
洛璟眉头轻微蹙了蹙,“陛下登基之后,就派了人到军中。名为学习,实为监督。”
洛瑶心头猛地揪了揪,“所以,现在联合大伙一齐指证你贪墨军饷的牵头人,就是那名新来的监军?”
“我发现这半年的军饷有问题,暗下调查了一番。”洛璟声音微沉,坚毅而不失清俊的脸隐隐透出晦暗不明的嘲弄来,“刚刚查出点眉目,就爆出我贪墨军饷的事。”
宁煜!
洛瑶心头忽有阵阵寒意漫过。
他很早之前就打定主意要剥夺她哥哥手里的兵权了吗?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他登基之初,先帝除了那两道明诏之外,还另外留有暗诏给他?
洛瑶想起昔日种种,不由得一时心乱如麻。
默然良久,她慢慢道,“那哥哥现在有什么打算?”不管是贪墨军饷还是盗窃佛家三宝,这两件事只要一件弄不好,对她哥哥未来的影响都极大。
洛璟垂下眼眸,渐渐暗下的暮色浸染他眉宇,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真实情绪,“瑶瑶你忘了,我现在受了伤,得在京中好好养伤;再说这么多年我与你一直聚少离多,趁此机会,我可以在京中多留些时日陪陪你。”
少女微牵的唇角,隐约露出浅浅苦意来。
她确实希望他可以在京中多逗留些时日,但是,那不是在他被人刻意缠入各种阴谋诡计之时。
“哥哥,”洛瑶隐下眼中担忧,轻声问道,“对于贪墨军饷一事,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清白吗?”
众口铄金,若军中众人一齐指证他,他又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自己清白的话,这事态发展可不太妙。
“他们一齐联名指证,这是人证。”洛璟的声音如同他挺拔的身影一样沉稳有力,“不过这事,光有人证还不行,最重要的是物证。”
“在我发觉他们意图之前,为了保险起见,我已经将最重要的物证单独藏了起来。”
洛瑶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哥哥有准备就好。”
“傻丫头,你放心吧,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洛璟温和地看着她,“大不了,我归还帅印,这将军我不做了。日后就留在京中,我们兄妹二人还能常常见面。”
洛瑶心中一动,觉得这事也未必只有坏处。
若宁煜确实盯着哥哥手里的兵权而去,那还不如真如哥哥所说,将十万兵权还回去。
怕就怕……。
“帅印可以不要。不过哥哥,这污名你可不能背。就算不做这将军,我哥哥也得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洛璟看着浅浅含笑的娇俏少女,心里郁卒的烦躁也渐渐淡了去。
“好,我答应你,就算不做这将军也一定是堂堂正正的将帅印交回去。”
待兄妹二人回京之后,不过一日,京兆尹府的官差就前往安国公府请洛璟前往府衙协助调查。
当然,协助调查的,自是半途失窃又突然在京中露面的佛家三宝。
府衙的的大堂中,京兆尹温拾图穿着玄色官服挺着笔直腰板坐于长案后,他瞄了眼站于堂中的冷峻男子,沉声道,“洛将军,据悉你日前从南疆回京途中,突然改道从原州而回,此事可属实?”
洛璟平静看着案后长相文雅的京官,缓缓道,“温大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