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一看那人脸色,心里就咯噔一下。
“七叔公,”来人目光不善地看了眼洛瑶,露出欲言又止之色来。
七叔公朝洛瑶点了点头,“到前面堂屋来吧,大家都听听是怎么回事。”
洛瑶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划过来人沾满泥巴的鞋面,没说什么,跟着一块到前面的堂屋。
七叔公又对那人道,“小度,让你去请仵作,他人呢?”
“七叔公,仵作腿受伤了,他来不了。”说罢,他有些怨恨地瞪了眼洛瑶,“他突然受了伤。”
洛瑶被他凶光毕现的一瞪弄得怔了怔,倒不是害怕,而是心里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只觉这人瞪得莫名其妙。
但下一瞬,她目光一转,心思便立即活了。
突然受伤?
眼前这个人知道她的身份,还怀疑仵作突然受伤跟她有关,所以目光才带着怨恨。
这算什么猜测逻辑?
洛瑶无奈地撇了撇嘴,看着老者,平静道,“七叔公,我没有做这种事;我也没有必要做这种事,仵作受伤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难道仵作受伤来不了陈家村,拖延了时间她就能将颅骨直接拿走?
很明显,这两者的因果关系不成立。
七叔公信任地点了点头,又疑惑地看向那个年轻人,“小度,你见到刘仵作了吗?他现在什么情况?”
那个对洛瑶抱着深深敌意的年轻人点头,沉声道,“七叔公,我亲自去到刘仵作家里,正巧碰上有个黑影趁夜在背后推倒他,害他伤了腿不能走路。”
洛瑶似笑非笑掠了眼这火气极盛的小伙,不似嘲笑倒似自语,“这时机还真是巧。”早不偷袭晚不偷袭,偏要等着这小伙到了才动手害仵作受伤。
活脱脱就是要让这小伙亲眼目睹那一幕一样。
太过刻意的事情,真是巧合?
七叔公自然也跟洛瑶一样想到更深一层,认为洛瑶没有必要这么做。因为这么做,对洛瑶有害而无益。
但屋里另外几个人,却未必人人都与七叔公一样的看法。即使他们并不清楚洛瑶的真实身份,却也怀疑洛瑶身边暗中另有高手相随保护。因为朱雀之前在山里露那一手,他们可没法忘记。
“七叔公,你可别被她眼前这无害的模样给骗了。谁知道她背后有什么目的?本来她们几个姑娘天黑还往我们村祖坟跑,这事就透着邪乎。提出让仵作来这里查验颅骨的人是她,仵作早不受伤晚不受伤,现在却突然受伤。”
有人哼了哼,打量洛瑶的目光明显带着质疑,“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洛瑶心里默默叹气,这世上很多事情本来一眼就能分辨出是非曲直。但人心复杂,可以将本来简单的事情想得更复杂。
“对。”一人质疑,立即引来另外的人附和,“七叔公,我建议将她绑起来仔细审讯一番,说不定能问出真正动机来。”
呵,当着她的面提出对她刑讯?
洛瑶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七叔公望了望气息骤然变得明显冰冷的婢女——紧跟在洛瑶身后的朱雀,他心头凛了凛,连忙轻咳一声,温和道,“她能有什么动机?若非与自己亲人有关,相信没有人愿意与别人争夺一个颅骨。”
又不是什么价值不菲的金银财宝!
有人不满地打量洛瑶一眼,对七叔公再不似之前那般尊敬,语气反隐隐透了几分质疑之意,“七叔公,那个颅骨不是普通颅骨,而是我们陈家村先祖的遗骨;一个颅骨,与我们整个陈家村的风水有关。”
另有人跟着附和,“对,这事与我们全村人有关,万不可轻忽了事。”
洛瑶有好感那个方脸中年汉子原本一直沉默着,这时也慢慢道,“正因为不可轻忽,七叔公才同意请仵作来查验。”
绕来绕去,又争回到原点。
“那眼下这事该怎么办?”有人站出来,既不明确表示支持七叔公,也没明确表示反对,“仵作来不了,这颅骨也没个结果。”
洛瑶忽道,“这事好办,既然你们那么信任那个仵作,不如大家一齐移步往他家去,让他当着大家的面验一验这颅骨。”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不就行了。
几个德高望重的村民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致同意的看向须发皆白的老者,“七叔公,这提议好是好。”
同意之外,有人又提出担忧,“不过,我就是担心这里面会不会另有什么陷阱。”
这人说罢,又警告的盯了眼洛瑶。
不过一个死人骨头,她还能设什么陷阱来害这些跟她毫无利益冲突的村民?
洛瑶简直要被这些人给气笑了。
七叔公微微眯了眯眼,默默打量洛瑶一眼,见她神清气正,除了隐约有按捺的无奈与恼火外,面上一片坦荡从容,全无半分诡诈意味。
“我相信她。”
一句话,成功制止了另外分成两派意见的争执。
然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