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缘低垂的眼睛里涌出一股强烈怨恨,不过她略略抬起头来看一眼宁易非时,却又恢复委屈的表情,“世子妃,以往世子的衣物等一概是奴婢准备的。”
这是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
洛瑶心火顿生,她也没出声,先掠了眼已穿好衣裳的宁易非。眼神在问,你昨天不是还说一个月没看见这婢女一次?
宁易非接收到自己媳妇冷嗖嗖的眼神,语气一刹染了厉意,“青缘,还记得我昨天怎么说吗?”
青缘愣了愣,咬着唇想要否认。
宁易非却没耐心让她拖延,“尊世子妃如尊我,做不到者,以后不必在卫王府继续待下去。”
“世子,奴婢、奴婢……就是见周嬷嬷今天腿脚不舒服,才替她拿了世子的衣物过来。”
洛瑶冷笑一声,挑着眉凉凉睨着宁易非,在说你看吧这丫头主意大上天了,不仅没将我这个新来的主子当回事,连你这个主子也拿她无可奈何呢!
谁让你没事把人惯成什么“救命恩人”,还表露出对人家有什么内疚感?这下让人抓着把柄了吧?
宁易非被洛瑶嘲讽得无话可说,不过对青缘,他从来没有流露过什么恩人愧疚一类的情绪,这丫头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他视线偏了偏,掠过垂首而立的青缘,眉头极快地蹙了一下,难道青缘往常都以他的“恩人”自居?
“行了,东西放下。”宁易非收回探究的目光,“以后没有世子妃吩咐,你就不要自作主张跑到这里来。”
青缘极为不忿地咬了咬唇,闷声回应,“是,世子。”
“宁世子,你这是想让那丫头记恨上我?”洛瑶看见婢女僵硬的转身离开,睨着宁易非,好气又好笑道,“明明是你自己惹的桃花债,怎么变成我是恶人?”
宁易非回身抱住她,“洛瑶,我全身心都是你的;我的债,不就是你的债?所以你就别计较了。”有用就行,何必那么在意过程呢。
洛瑶被这人的无赖打败,“你没看见她的眼神,我看她那眼睛都能烧出火来了。你就不怕她愤怒起来失了理智,对我做出什么事?”
宁易非宠溺地吻了吻她额头,不屑地笑了笑,“就她?能对你做出什么事?若你不愿意看见她,回头我让青龙将她领出卫王府。”
洛瑶默了一下,认真考虑起这事来。
“将一个对我夫君居心叵测的人天天放在眼皮底下转悠,就算掀不出什么风浪也让人膈应。再说,若她在这里闹得不愉快,只怕青龙心里也不会好受。”
她瞥他一眼,悠悠道,“这事,该认真考虑。”
不过,洛瑶还没想好怎么安置青缘,从他们住的华庭,再到卫王府别的地方,竟然在一夕之间悄悄流传起一个消息来。那就是洛瑶这个新鲜进门的世子妃苛待下人。
“我苛待下人?”洛瑶听着朱雀的禀报,只觉异常好笑,“查到是谁先开始传的吗?”
这种事情,若一般情况下可不好查。不过因为洛瑶是才嫁进卫王府,她连府里的人都还不认全,谣言的源头就算不用心去查也知道肯定出在华庭。
朱雀眼底划过淡淡怜悯,不过并没有迟疑或隐瞒的打算,“就是青缘先开始往外传的。”
“果然招人恨啊。”洛瑶玩味一笑,“行了,这事先记着吧。”
朱雀疑惑,“先记着?”那就是暂不处理的意思?
“明天该回门了,我得准备准备。”虽然洛瑶对安国公府也没什么感情,不过三朝回门这事她还是按规矩做足吧。
她可没忘记她与宁易非的婚事是先帝遗诏所赐,怎么样也不能丢了先帝的面子。
至于青缘,若那个丫头继续不知好歹的蹦跶多几次,她不会介意将人直接丢回去让青龙自己管教的。
翌日用过早膳,按照原定计划,宁易非就准备陪洛瑶一齐回安国公府。
不过两人才出到门口,就见白虎一脸神神叨叨的跑到宁易非跟前。
“有事?”宁易非奇怪地打量着这个下属,“有事就说。”拿眼角瞄洛瑶干什么?
白虎那眼神的意思,明显是想避着洛瑶再禀报。
“咳,世子,这个、那个……。”
洛瑶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眼角一个劲防着她。她心里哼了哼,面上不动声色看了看宁易非,“我先上马车等你。”
白虎见她走向马车,才凑近宁易非耳边飞快地禀报事情。
“竟有这种事?”宁易非狐疑地上下打量白虎一眼,见他眼神清正,身板笔直,眼底怀疑之色才隐去。
“洛瑶,”略一沉吟,宁易非走到马车旁歉然说道,“出了些意外需要我亲自去一趟,你先出发往安国公府,稍后我再过去。”
洛瑶怔了怔,有些意外;视线往站在附近刻意扭开头的白虎望了望,眼底又有些了然。
“行,你去吧。”洛瑶也不是什么胡搅蛮缠的人,大多数时候她都是通情达理的。再者,以她与宁易非之间的情意,她也不需要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