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说是胡话?”宁易非为了证明自己绝对没有胡绉,抱着她一本正经道,“恩爱白头,诚我所愿耳。莫非不是娘子心中所愿?”
洛瑶失声。
这话她不能反驳。
当然,在宁易非如此努力不懈加快脚步之下,他们很快就远离外面满堂喜庆热闹,终于踏入了新房内。
不过,新房内除了喜娘,还有好几个婢女俏生生侍立在内。
宁易非小心翼翼抱着洛瑶放到喜床上,他掠一眼满屋子的人,温雅的嗓音带出几分急切,“你们都出去吧。”
“世子,这不合规矩。”喜娘的职责,就是尽一切可能提醒新郎按规矩完成这洞房。
“没有不合规矩。”宁易非扯了扯身上的喜服,“我在这里,我说的话就是规矩。”
坐在喜床的少女悄悄拉了拉他袖子,提醒他现在应该出去敬酒,而非留在喜房磨蹭。
想要洞房——还早着呢。
宁易非可以不理会喜娘,却不能不顾及洛瑶感受。
“敬酒这活有人干。”他回头,对她低声道,“他们知道我这些年身体不好,也不会拼命灌我喝酒的,你放心好了。”
所以,他只要安心留在这享受他的新婚洞房花烛就好。
洛瑶呆了呆,敢情宁世子为了今日期待已久的洞房,已做好安排扫除一切阻碍?
她有些期待稍后他知道真相时,会不会……?
红盖头下,少女澄澈双眸泛出了恶作剧的光芒。可惜有东西挡着,宁易非完全没机会看见。
喜娘没听见两人窃窃私语,却坚持道,“世子,那你也得先揭了新娘盖头,喝了合卺酒,完成这些事情,我们才能出去。”
宁易非想了想,倒没再抗拒。
盖头当然得揭,而且他没拿事先备好的喜杆,反而直接用手温柔揭开盖头。百年好合的交杯酒,当然也要喝。
他快手快脚斟满酒杯,“娘子,喝了交杯酒,我们……。”他将酒杯递到洛瑶手里,仿佛盈藏了满天星芒的眼眸凝在她脸上,带出别样的温柔与热烈,“我们……。”
他平日也不是话多之人,不过此刻凝定近前这张笑颜,他舌头却似突然打了结一样,连句话也说不完整。
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他盼了多少个不眠之夜,才终于盼到今天。
宁易非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任何人再打扰他一刻价值千金的良宵花烛。
洛瑶嫣然浅笑,接过酒杯与他手臂相交,然后触唇轻斟。近挨的身子,已然有暗火迫不及待浮动。两人气息相缠,呼吸相闻,更有无声流火划过,令这喜庆新房骤然生温。
“宁易非,你小子赶紧出来敬酒。还在新房里磨蹭什么?”
灼热的酒水落肚,连杯子还没放下,宁易非双目还脉脉凝望着洛瑶,却忽然听得外面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喊。
喜娘与一众侍侯的婢女虽被宁易非赶,但她们还坚守在新房一角。听闻这呼声,都不太厚道的掩嘴“扑哧”偷笑起来。
宁易非蹙着眉头,恼火的瞪了眼门外。也不知他这会的火气是被打断惹来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洛瑶也听到外面那打雷一样的叫声,更听出是谁的声音。她笑微微看着宁易非,眼底闪动着幸灾乐祸,却不说话。
门外的人见他半晌没回应,又继续扯开嗓门大喊,“宁易非,再磨蹭下去,是不是打算让我老头子亲自进去拖你出来敬酒?”
宁易非俊脸满满郁郁之色,洛瑶好笑的看着他,柔声道,“快去吧,真让老王爷进屋来,可不好看。”
宁易非对上她别有意味的目光,心中一动,不情不愿的对外面回了一句,“就来了。”
真出去外面敬酒,又岂是一时三刻就能脱身的?
洛瑶失笑,看着他身影翩然远去,便招呼墨玉与朱雀过来。
宁易非转出新房,才走到院门外就被埋伏在小径两旁的宾客给堵了个正着。
一群人嘻嘻哈哈拉着宁易非往喜宴的地方走远。
这样的大喜日子,不管来客如何热情,宁易非都没法摆出冷脸,更不能翻脸。
当然,为免今晚的洞房花烛他当真被灌得不省人事无法进行,宁易非早早预备好解酒药丸先吃下不说,还将一大帮酒量极好的兄弟以及下属都拉了出来替他挡酒。
美其名曰:有福同享,有酒同喝。
“宁世子,来,我敬你一杯。”宾客其中之一,北堂牧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往宁易非递了递,随后一饮而尽。
酒杯后面,挡住了他眼底几分苦涩几分失落与几分欢喜。
她求仁得仁,嫁到自己想嫁的,想必满心都是幸福喜悦?她喜欢,他便……同样替她高兴。
宁易非眸光一闪,坦然执杯而饮,“多谢北堂兄。”
北堂牧暗下撇了撇嘴,宁易非娶得如花美眷,倒不再跟他生疏客气称兄道弟了?
这点明摆出来的心眼——北堂牧暗下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