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国公气得瞪眉竖目,“你少跟我顾左右而言他,你就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将她弄去哪了?她眼下究竟安不安全?”
“两个武功不错的人全程护送,她哪能不安全。”
老安国公听着他的咕哝声,知道他等于变相承认将洛瑶暗中弄走。虽然确定洛瑶没有性命之忧后,他心里那块大石可以放松下来。不过老安国公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又恼火起来,“那你将她弄去哪?”
“父亲不用再记挂她。”洛千重皱着眉头,神情十分厌恶,“她不过旧疾复发,回去养病而已。”
老安国公差点被他这不负责任的说法气得当场吐出一口老血来,“你……唉!”他颓然叹了叹,摇着头满带无可奈何,“你今天费尽心思将她弄走,等着瞧吧,来日有你求她的时候。”
“而且,到时别以为她会给你这个父亲面子。你现在都做得出不把她当女儿的事,她就算再心宽也一样会寒心会记仇。”
洛千重哼哼两声,不以为然道,“父亲放心,断然不会有那一天的。”
老安国公懒得跟他再多费唇舌,悻悻甩了甩袖,背过身去,嫌弃赶人,“罢了,既然你做了决定,只望你日后别后悔就行。你走吧,我没什么可说的。”
洛千重望着他已然佝偻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一阵冷风吹过,他酒意醒了几分,垂下眼闭上嘴巴,终究什么也没说,随后转身一头冲进夜色里。
为免青玉轩这边洛瑶几个亲近的婢女捅出什么乱子,老安国公思忖一会,就差人悄悄将洛瑶“旧疾复发”急忙送出府的讯息传了过去。
青玉轩一夜人心惶惶,次日待安国公洛千重宣布这消息之后,罗嬷嬷很快就拿了帐册与钥匙等物前往雅苑求见老安国公。
“奴婢自大小姐幼年就一直跟随她身边,如今她陡然发病,身边没个熟悉的人侍侯着,奴婢这心里难免日夜牵挂。”罗嬷嬷毕恭毕敬垂首陈述她来的目的,“大小姐之前曾将府里帐册与库房钥匙交予奴婢代管。”
“奴婢如今打定主意追随大小姐而去,这些帐册与钥匙还是交由老太爷你另择他人保管吧。”
老安国公想问一问她可知该如何寻到洛瑶,可话到嘴边,他终没能问出来。因为他自觉这话让他臊得慌。
于是,罗嬷嬷装糊涂不问洛瑶下落;他便也跟着如惴惴惊慌不安的狐狸一样装糊涂忘了告诉她。
罗嬷嬷将打理的帐册与钥匙交割完毕,回头就收拾行理与朱雀墨玉两人一道头也不回的离府,走了。
至于青玉轩,罗嬷嬷几经考虑之下,提了上回那个机灵报信的桑紫做一等丫环,让桑紫留在青玉轩负责看家。
不过短短两日时间,洛瑶以及她身边最忠心追随几个婢女,就迅速离开了安国公府。
洛冬玫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惊叹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一样,“太不真实了。”
“对了,晓安,你说罗嬷嬷已经将当家那些东西都交到老太爷手里?”
“是的,小姐。”
洛冬玫沉默一会,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激动得想要下床。然而才拖动双腿,就发觉双膝间传来钻心疼痛。
“哎哟,痛死我了。什么庸医,治了那么多天,我这腿上的伤没见半点好转,反而觉得越来越疼。我真怀疑,他到底会不会治。”
晓安见她一脸狠戾,心下暗暗惊了惊,“小姐放宽心,大夫不是说了,只要小姐安心再养养,这腿伤很快就会好。”
“很快?”洛冬玫嗤之以鼻,“这种敷衍的词,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墨玉那个贱婢早就能下地活蹦乱跳,我却还得半死不活的躺着养伤。”
晓安心里也划过一丝疑惑,不过面上只好继续安抚,“墨玉是下人,小姐你是千金之躯身娇肉贵的,这伤自然得养精细些。”
这话虽然听着让人心里舒服,可洛冬玫还是没法开怀,反而恹恹皱起了眉头。
“我下不了地,岂不是没法趁机将当家权拿到手?”
晓安心里暗暗吃惊,原觉得以自己小姐的能耐根本就当不好安国公府的家;不过她随后又想,大小姐之前都能将安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小姐想必也差不到哪去。
她心里已然默默在盘算起假若洛冬玫当家之后,能给她们这些婢女带来什么好处。
待到翌日安国公前来探望洛冬玫时,洛冬玫又是撒娇又是诉委屈,就是为了向安国公表明,她有能力接手做安国公府的当家。
“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先将伤养好,其他的事日后再说。”
安国公一句话就将洛冬玫打发了。
而他一转身,反将安国公府交由三小姐的生母周姨娘来当家。
老安国公对于他的自作主张完全没有管束的心思,二话不说让人将帐册与钥匙送到了周姨娘手里。
自此之后,被洛瑶收拾得老老实实的洛夏莲再度趾高气扬起来,而且她自觉背后有周姨娘撑腰,竟挺起腰杆不时与没有生母依靠的洛冬玫对着干。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