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昂起头来,转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脆生生道,“平公公不知道吧,这团子还真有典故呢。。 不过现在父皇既然已经歇下,我就不多说了,免得打扰到他。你将东西端进去好生放着,他醒来的话一定要让他看看。”
平公公目光闪了闪,恭谨应下,“好的,请七公主将托盘‘交’给奴才。”
七公主将托盘‘交’到平公公手里,然后就高高兴兴离去了。
待到她回头知悉皇帝将自己母妃关入天牢这事,登时惊得手中茶盏都摔了落地,“什么?父皇……要问斩母妃?”
“不行,我要去见父皇,什么锁魂塔,什么影响国运……这是无中生有。”
旁边有嬷嬷急忙拉住她,“公主别冲动,你这样子去求陛下没用的,也许你连他的面都见不到,不如先想好法子。”
七公主白着脸,惶恐无措跌坐回椅里,含泪喃喃,“母妃、母妃……。”
洛瑶得知周贵妃被皇帝关入天牢还准备择日问斩这事,心里倒没有多少意外。她闭了闭眼睛,颇为无奈地低叹一声,“果然——还是没有用。”
“亲情在江山面前,那就是轻若鸿‘毛’。你不是早知道他不会这样就将周贵妃赦免,还叹什么气。”
洛瑶抬头望向面容俊俦的男子,苦笑道,“是,我确实料到到结果会这样。可我心里原本还是抱着几分希望的,谁知……唉,亲情淡薄。”
宁易非扬了扬眉,“其实想救她也不是没有法子。”
洛瑶凝着他幽深眼眸,‘唇’边笑意更加苦涩,“你是说拿出证据证明天坛的蟠龙‘玉’柱与坍塌高台都是人为?”
“知我者,洛瑶也。”
室内灯火摇曳,晕黄的灯‘色’却映不明少‘女’‘露’着重重忧虑的脸庞,“拿出证据?短时间之内谈何容易。”
“你很希望保住周贵妃‘性’命?”宁易非微微眯了眯眸,眼底有莫名暗‘潮’在流动,“难道忘了她以前也曾几次三番置你于死地?”
“当然没忘。”少‘女’默然片刻,面无表情道,“但一码归一码,她以前在我手里没讨过好。现在保她,是因为宁煜下落不明,再者,她留着‘性’命就能牵制皇后。她娘家的势力也不至短时间被他人瓦解蚕食。”
“果然是为了宁煜。”宁易非不是滋味地瞥她一眼,语气幽怨,“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真回不来的话怎么办?”
“就算你保得她一时,也保不了她一世。”
洛瑶心头紧了紧,无奈叹口气,“真到那时再说吧。”
顿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宁易非又为这事吃味,遂瞟他一眼,嗔道,“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计较这个!”
宁易非定定盯着她,却缓缓道,“洛瑶,不管什么时候,我心里都会计较这个。你为别的男人着急忧心,还不许我吃味?”
洛瑶抚额,“宁世子,请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口中这个别的男人——他是你的朋友,是与你从小玩到大的玩伴。”
当然,若周贵妃被皇帝砍了头不会影响到宁煜势力的话,她是不介意冷眼旁观的。
不过这话,她在心里想想便罢,自不必对他明说。
宁易非勾了勾嘴角,暂搁下此事不提,又道,“既然找证据来不及,那你还有什么办法救她?”
洛瑶皱着眉头,似笑非笑掠他一眼,没好气道,“我不相信你没想到。”
宁易非双手一摊,“我可没有娘子的智慧,真没想到。”
少‘女’哼了哼,知他不过想借她的嘴说出来而已。她懒懒往椅子一靠,抱着暖炉默了一会,方幽幽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偏着头,幽怨地瞟他一眼,“宁世子就不要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宁易非瞧见她这眼神,明知她在假装不快,心还是不受控的揪了揪,他苦笑一声,同样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谁让我这辈子栽在你手里,你说什么是什么。”
少‘女’眼底有狡黠芒动一闪而过,洁白面容仍透着凝重,“那你赶紧传信吧,迟了我真担心来不及。”
“你放心,再怎么着,皇帝也不会在今晚就砍那个‘女’人的脑袋。只待天一亮,我就让人传讯到皇觉寺。”
少‘女’却皱着眉头不依他,“明天才传讯?万一赶不及呢?不行不行,你现在就传讯,无论如何现在周贵妃不能死。”
虽然她心里也不喜那个‘女’人,可这时候若那个‘女’人死了,西罗的兵马还有许多依附周贵妃母族的势力,必将被别人全盘接收。
即使要死,那也得等到宁煜回到京城再说。
宁易非见她着急烦躁的模样,摇了摇头,无奈道,“你放心吧,她死不了。祭天结束之后,我立刻就让人传讯到皇觉寺了。”
“只要不出意外,明天一早他就能赶到京城。他出马,你还担心留不住周贵妃‘性’命?”
洛瑶闻言,这才松了口气,“明知我着急上火,还故意耍我团团转。”